“胸口碎大石?是我想的那个吗?”
“没错,就是胸口碎大石。”
阿里又沉吟片刻,神色古怪地补充道,
“只不过却不是用胸碎。”
“那是用什么?”
“用脑子。”
我的脑子先不够用了,想到李阳龙胸大无脑,石板放胸上反倒不美,放头上那是妙极,
反正她脑子里空空如也,
顶多整出点回音。
我把满嘴绿豆糕的李阳龙拉过来,跟她转述了阿里的话。
“唔唔,唔唔唔唔。”
“咽下去再说人话!”
“咕,哕,我说,不行,我不同意。”
“为什么?”
李阳龙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神情微妙,好像在说,
我傻还是你傻?虽然平日都是你聪明,但我今天觉得怎么看都像你比较傻一点。
“你不是才说愿意为了我们卖艺赚钱吗?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喊云裳来了。”
我没好气地冲这个忘恩负义之人说道。
好像叫云裳过来对她来说是降下天罚,她忙不迭点头答应,手中的豌豆黄都不顾吃了。
云裳平日究竟怎么待她的?李阳龙宁愿脑袋开花都不愿受这混世魔王折磨。
“碎就碎吧,老子的心早碎了,也不差脑壳。”
她到底懂不懂胸口碎大石的原教旨?碎的要不是石头那就不是坊间故事,是坊间事故了。
我不作解释,问她内力如何,有没有练过什么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功夫。
李阳龙摇摇头,我有点失望,本来打算放弃这条好不容易找到的出路,可她接下来的话让我精神大振,甚至想把她骗到研究所好生研究。
“我从小肉身就极为强悍,八岁的时候寻常的豺狼虎豹对我来说跟小猫小狗没什么区别,”
这特么八岁?
“我的力气也不是很大,就是筋肉比寻常人来得结实,我爹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就试过了,寻常刀刃根本割不出血。”
说到这里,她咬牙切齿道,
“这老东西骗我,说他就蹭蹭,结果等我扎好马步,他一刀就把我劈地血流如注,好吧也没流什么血,但是把我疼坏了!”
我同情地看着李阳龙,之前觉得她生来就这般痴傻,没想到竟是因为摊上了这么个爹。
造人容易,育人难啊。
长这么大没被她爹弄死也算半个传奇了,我不想插手别人的家事,让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们去胸口碎大石吧!”
李阳龙总结全文,作出如此论断。
我突然觉得天气很好,中午只有点心吃的甜腻都没这么齁人了。
以后还是别让阿里去买东西了,他只会偏心云裳。
好吧,除了我大家都吃地很开心。
可能是作为现代人吃了太多工业甜品,对这种自然传统的风味很难再尝出什么兴趣来了,
舌头已经麻木啦。
云裳跑来问我为什么愁眉苦脸,我大概地告诉她我的意思,她冥思苦想,良久不言语。
“对啦!舌头麻木我们就用心去吃!”
未免太意识流了点?
“实在不行就看着我吃嘛!”
云裳凑了过来,对着低头的我摇摇手指。
“看着美人,吃什么不香?你个笨蛋,早该明白啦!”
她说的对,我是笨蛋。
“好啦,我要继续行侠仗义了,桂花糕们还在铁牢里等我解救她们呢!我可不想在施展聪明才智前被你的笨蛋瘟疫传染,我先去也!”
很好,我也要效仿女侠,去拯救我想拯救的东西了,
比方说上街拯救些红油抄手和桂花酿回来。
不住哼起小曲,阳光明媚,树影婆娑,谁能想到前几日这里还是个只有墨妖盘踞,生人勿近的诡域?
只不过当铺的生意似乎也因为我们这些闲杂人等的逗留变得差了起来,
香奴倒是满不在乎,钱财对她来说真就是粪土,继续开下去只是为了怀念旧时光顺便折磨那伥鬼罢了。
我走出铺门,回首望去,想起那日无字的牌匾,跑回院里问起香奴。
她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放下手中茶杯,轻笑着跟我解释道,
“你心里想要什么,那牌匾上就显些什么,林清那时候估计什么都不想要,所以就无字咯。”
我心说不对,林清他那时想要复仇啊,
我将复仇二字喃喃念出,心中古井无波,不禁恍然。
正是因为他想要复仇,所以牌匾上什么都没有,
哪怕万事皆虚,
也空不过“复仇”二字。
林清啊林清,真不是我想鞭你的尸,你之前种种着实无解,还得靠我这“域外天魔”啊。
我心情舒畅,好不快哉。
无字果然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