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不是我说你,你这柔韧性真心不行啊。”
吹箫男子阿里对着使劲往竹篓里钻的李阳龙摇摇头,云裳在一旁为他加油助威。
“小龙你可以的!都是身上那两坨赘肉害了你!”
我对云裳的说法深感赞同,却不觉得少了那两坨肉李阳龙就能练成那缩骨神功。
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李阳龙练的是霸道功夫,翩翩折扇只是掩饰他龙行虎步的障眼法。
我愈发觉得别扭,这样的男子怎么会有龙阳之好?
想不明白就先搁置一旁,最重要的事还没解决。
这个竹篓已经是原先的加加大码了,与巴蛇先前钻的那个比起来简直就是水瓢和水缸的区别,
虽然略显夸张,可这已经是找人编的不知道第几个竹篓了,试码数都没这么夸张。
要不让李阳龙削足适履?
还是先把这个危险的想法放一边吧,毕竟我现在也不一定打得过他。
抛开废案不管,我又看向死命往篓子里钻的李阳龙,长吁了一口气,不由得感慨天无绝人之路。
巴蛇虽是天残之人,可正是他的这份“残”,让他在某些独门武学上如鱼得水,
就拿缩骨神功来说,寻常人要练出门道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李阳龙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别看这货平日憨傻,其实也是个武学奇才,年纪轻轻内力就已经很是深厚。
可饶是天才如她,却也是学不会这看似简单的缩骨功。
她也丝毫没有懈怠,甚至可以说勤奋到吃饭睡觉都要在竹篓里。
可她就是练不成,竹篓换了多少个都于事无补。
这种武功寻常人得从小练起,就和学跳舞要从小开筋一样,缩骨功条件更是坎坷,岂止是开筋,简直是要人尝尽撕心裂肺的苦楚,
成如容易也艰辛。
天下之事,皆认此理。
巴蛇一出世就把寻常人想吃都吃不到的苦都吃尽了,
凭什么练不成?
所以他不仅练成了,还练的神乎其技。
我按捺住教他杀人技的心思,问起他能不能提点一下李阳龙。
巴蛇愣了一下,苦笑道,
“我该教的都教了,眼下唯一能教的就只有让她投胎做个侏儒,你要不去问问她乐意不?”
我看着眼前这白净的小侏儒,久不言语。
是啊,世上残疾之人何其多也?有人尝了点苦头就避世不出,有人尝多了苦头郁郁而终,有人尝尽了苦头横空出殡。
巴蛇只是其中一个历经磨难,激流勇进的生还者。
有人溺毙于水,沉于深渊,嘴里念的是下辈子不愿再来;
有人攀上残舟,一群落难之人抱团取暖;
更有人中流击水,挣扎上岸,纵使狼狈又如何?
未来不远,日子常新。
只是些许风霜罢了。
李阳龙到底是受不住这些风霜,她觉得自己做的够多了,恼火得踩裂竹篓,
这可是她这些天的居所啊,我没来由想起寄居蟹,呆头呆脑的样子确实和李阳龙很是相像。
“巴蛇你告诉我,是不是跟兄弟藏着掖着?可我不会抢你生意啊?”
巴蛇见李阳龙胡搅蛮缠,也不羞恼,摆着手跟她解释道,
“像我这种侏儒跟你们正常人构造不是很一样,至少我是少了些骨头,就好像你杀鸡剔骨,就能把生鸡卷成团一个道理。”
巴蛇的说法很形象,形象到我这今天不想再见鸡肉一眼。
“那我去找人抽几根骨头出来?”
我建议李阳龙去抽骨头之前先把不知何时抽掉的大脑捡回来。
巴蛇被李阳龙逗乐了,笑个不停。
李阳龙也意识到自己说话不经大脑,没有的东西确实经不了,就也跟着笑起来。
“话说李兄,你现在可是个美人诶,其实根本不用练什么缩骨功啊,只肖往竹篓一钻,笛都不用吹,你只要偶尔从竹篓漏出点身子,大把大把的银子都得把你埋了吧?”
美人蛇擦边?好像有点搞头。
李阳龙似懂非懂,一副“原来我有那么美吗”的神情。
阿里这时赶了回来,手里提着一大袋吃食,本来百无聊赖地盯着破竹篓不知在想些什么的云裳兴奋地迎了过去。
“好阿里,还知道给恩公送点心,果然没白救。”
请问你什么时候救他了?
我忍不住脱口而出,被提着重重一袋点心回来的云裳狠狠地轻轻踹了一脚。
“你救不就是我救?区区路人甲,早被女侠我纳入麾下了!”
“好好好,女侠说的是。”
我不与她计较,推劝她去享用赠礼。
“对了阿里,你要什么好消息吗?”
我见阿里神色匆匆,眉眼略有兴奋之意,就问起他。
“萧公子,真有好消息!我去打听了,这附近的人很喜欢看一种才艺表演。”
云裳坐在当铺后院的石凳上,签上的小糕点像鱼饵一样勾着身旁半蹲的李阳龙,李阳龙被耍了几次,居然起了逆反之心,抬手就要去抢那签子上的那一小块点心。
其实石桌上还有一大堆。
“李兄!你就别和叶姑娘抢吃的啦!我也买了你的份!”
阿里的话说到一半,朝我身后的李阳龙喊道,又继续说起才艺的事。
“那就是胸口碎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