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走后的第一天,乔蓉蓉一大早就被方云从房间里薅出来。
眼睛没睁开就被推着执行她们约定好的计划。
跑步、锻炼。强身健体。
以防未来真的发生被丧尸啃腚的情况。
乔蓉蓉作为合格的脆皮大学生、曾经的社畜预备役,上次运动还是在“丧尸校园大逃亡”。
以至于绕着院子跑完八百米,乔蓉蓉简直觉得自己鼻子不是鼻子,脑子也不是脑子了。
她瘫在门槛上的样子成功获得了方云的嘲笑。
方云说:“你这样去种地,一年下来要饿死的。”
最初说是留下帮忙,其实需要用到乔蓉蓉的地方很少。贴身照顾这种工作基本都是方云在做。
用她自己的话说,交给别人她是不放心的。
很幸运的是,外婆即使得了阿兹海默,也没像其他老年病人一样吵闹。平日里都是安静的。
托付给乔蓉蓉的时间里,她偶尔给老人喂点水,或者念个陈年报纸什么的。
等方云忙完,拿了一个收音机过来,装电池那种。
调试了半天,终于收到庇护所的广播频段。
末世来临后文明社会一下子发生了倒退,最明显的就是通讯手段的变化。
因为通讯信号不稳定,老式的广播频段又开始启用,向在外面的幸存者们播放庇护所的信息,以及部分求生技能。
中午的时段一般是舒缓音乐,用来调节人们的精神状态。
乔蓉蓉托腮听着,勉强记得这是一首很经典的曲子。
方云却哼的很认真,穿着布鞋的脚踩着凳子,脚尖晃呀晃的。
她注意到乔蓉蓉看了她有一会儿,停下解释道:“是我外婆以前经常唱的。”
“她年轻时候是跑剧团的,曾经是剧团的红人。”
“村里好多老人都喜欢看外婆的戏。”
“我那时候是留守儿童,外婆每次出去演出都把我放在前台。时间长了他们都认识我了。”
方云浅笑着,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是对过去时光的怀念。说起外婆时,眉眼间都是骄傲。
乔蓉蓉忍不住唏嘘。
后来的事不用问也能知道。方云口中的这些老人家们没有如同预料中那样,一个个自然死亡,而是受到了天灾的感染。
只剩下眼前这位卧病在床的老人一个人在世了。
此刻,方云的精神还好吗?
乔蓉蓉看着她的侧脸,忽然明白了方云身上那股平静的疯感,是怎么来的了。
看顾了几天,乔蓉蓉发现外婆的状态时好时坏的,有时候睡眠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她总觉得,方云担心的事要来了。
方云比她更清楚情况,后面两天嘴角的笑都挂不住了。
终于,岑寂离开半个月后的某天凌晨,方云直接闯进了她的卧室摇醒了她。
乔蓉蓉一睁眼就看见方云发红的眼圈。
她声音颤抖道:“蓉蓉,外婆她好像要不行了。”
乔蓉蓉手臂都被她抓痛了。方云抓着她,像在海上抓着一块求生的浮木。
乔蓉蓉忍着痛感,冷静点头:“我知道,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方云呢喃,“我想带外婆去庇护所,庇护所有医生。”
她知道外婆要死了,可是她不能眼睁睁就这么放弃。
乔蓉蓉眼睛睁大,心脏跟着沉了一下,表情却始终没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