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起裤腿,就看到膝盖下方的之前被冻到的地方,红肿发炎了。
关节处,只要一活动就会牵扯到这里。
联想到这几日景平江成日的奔波,梁照雪猜测应该是加重此处的损伤了。
梁照雪看着这人的膝盖,无奈摇头:“左右这两日无事,别下地了,好好养一阵儿吧。”
其实景平江此时觉得膝盖以及小腿处,不仅仅是疼,更是灼热痛痒。
冻伤就是如此磨人,很长一段时间里,一旦觉得温暖了,就会如此。之前行军打仗时,也听军队中的同仁们说起过。
不过亲身经历还是头一遭。
梁照雪去了卧房外,今日值夜的人是陆海。此时抱着一根棍子,正有些昏昏欲睡。
看到有人影闪过,定睛看是梁照雪才放下心来:“夫人,怎么了?”
“打一桶洗脚水来吧,放些活血的艾叶,再吩咐人熬一剂退热的药备着,将军有些发热,不过不是很严重,若是热度高了,再端来。
另外,明日一早去顾家医馆,看看顾郁礼大夫在不在,请来看看,才能放心。”
梁照雪心里盘算着,这样也就够了。
泡脚的水很快端了过来水的深度不高,因着刚刚犯过心疾,也不敢用太高温度的水,梁照雪试了试水温,觉得有些热了,又兑了些凉水,才让陆海将人扶起来泡泡。
水中放了药粉,泡起来舒筋活血。
“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梁照雪从一旁的水盆中将打湿的帕子拿过来,敷在景平江的头上。
“月儿,别忙了,过来歇着,这么晚又折腾你……”景平江身后被厚厚的被子支撑着,身子无力却又有着难耐的舒适,看着梁照雪心里的内疚又生了出来。
“无事。”梁照雪坐在一个小小的矮凳上。将手中另一个帕子打湿了,不断在景平江被冻伤的膝盖上淋水。
大约泡了一刻钟,又用热水淋了一会儿膝盖。
梁照雪伸手轻轻捏了捏着他僵硬的关节,有些肿了,不过不是很严重。
男人发着热,有些迷糊的阖眼休息着,腿上是被温水包裹着麻酥酥的触感,不再疼痛,小睡了一会儿。
梁照雪小心的将他腿脚上的水擦干,换了个高一些的凳子,将男人的被冻伤的那条腿放了上去。
缓缓按摩着他的膝盖。腿不知是因为心疾还是因为被冻的,有些浮肿,小腿上一按一个小坑。
体温已经降了下来,梁照雪看人好不容易睡着,就去门口叫了陆海,让他帮忙将床上的被子放好,自己则是一直轻轻环抱着景平江。
许是真的累了,这么一番折腾景平江竟也没有醒。
梁照雪示意陆海关好门出去后,就也脱了鞋子上床,半躺着。
景平江睡得不是安稳,眼球在眼皮下不安分的滚动着,梁照雪不知此人是梦到了什么,便躺好身子,将手伸入被子中,一下一下的轻拍着男人的后背,轻声哄着。
次日一早,顾郁礼早早就来了景府。
陆海过来通报后,周同就将人接进了内院。
守了一夜的陆海,两眼红红,梁照雪安排他今日多休息一下。
景平江已经醒了,在床边靠着,顾郁礼把脉后对梁照雪道:“没有大事,刚刚解蛊,本应多休息,但是连日奔波,身体受不了,发发热或许还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