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说好来了秣陵之后,陆淳会带她四处游玩,结果这倒好了,只带着她去了一趟北山之后就被关在宫里不能出来,足足关了一个多月。
这秣陵城比洛阳要小许多,这些日子里卫渺自己逛来逛去的,都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她算着日子再过三日就是三月十八,等到那日孙柔就要嫁进楚王宫中了。
“皎皎,最近可有想我呀?”
陆淳好不容易能出宫了,第一件事就是来找她。
卫渺翘着个腿耷拉在塌边,语气有些懒散道:“公主学的如何了?关在宫中这么久,怕是都能把《女诫》给背下来了吧?”
陆淳一听也明白她是知道了自己是被罚不能出宫,嘟囔着说:“你真没良心,我是为了谁才落得这个下场的?”
卫渺听乐了,笑道:“那说说吧,你是怎么找人家麻烦却让自己挨了罚。”
“就只是说她的衣裙难看而已,她竟然讥讽我每日只知道舞枪弄棒,根本不懂美丑,气的我就跟她骂起来了!再然后就被母后关在了宫里,这些日子抄书抄的手都酸了。”
陆淳一边抱怨一边给自己捏起手臂来,仿佛真受了迫害一般。
看来这个姚净秋也不是个聪明人,只因为一句话就能在宫中宴席上和公主吵起来,卫渺坏笑道:“你做什么要和她吵,依我说你就该在宴上夸她的衣裙好看。”
陆淳蹙眉道:“皎皎你疯了吧,还夸她?”
“就是夸,还要高声夸赞到所有人都看着她的衣裙,再问问是不是她选中的布料你这个公主也不能做了。”
陆淳眼珠子转了转,笑道:“你是真坏,也不早和我说,现在已经没机会了,她被罚的比我还重呢。”
卫渺也跟着她一块笑,突然又正了正神色问:“你是不是把我给出卖了?要不然你阿兄怎么会给我送来那团蝶百花锦制成的衣裙?”
“冤枉啊!可不是我,是那日你昏迷后阿兄问起怎么病的这么重时,你阿姊说的。”
卫渺摇头笑了笑,看来是阿姊不舍得她受委屈才把此事拿出来说,阿姊看似柔弱其实倒是护短的紧。
她又突然怔住,不是从陆淳嘴里说出去的,而是孙柔把那日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这样说来也不算是她在背后谈论陆洵的婚事了,那为何陆洵还要送那裙子来恶心她?
卫渺有些犹豫,蹙眉问:“你阿兄讨厌我?”
“啊?你为何如此问?没听阿兄说过这话啊!”陆淳懵住了,“此次在阿芜的弥月宴上闹成这样,母后本不肯轻易放过我的,还是我去求了阿兄说我必须要出宫,不然你肯定很无聊,阿兄这才去帮我说话的。”
卫渺觉得陆洵估计只是嘴上答应了,其实根本没有帮忙,要不然陆淳哪会被关这么久。
她也不愿在纠结这种事了,和陆淳闲聊了些她这些日子里在市井间遇见的趣事,日头渐低再把陆淳送出了府宅外。
……
初平十三年,三月十八日。
卫渺晨起后去了孙柔住的主屋,见她打扮的十分华贵大气,全由宫中派来的宫仆们安排着,踏上一辆由四匹高头大马拉动的彩绘木轺车,缓缓往楚国王宫中驶去。
卫渺眼中含泪,孙柔已没有直系家人能够送嫁了,嫁于楚王虽看着风光,但还不是只一队车马就接了过去,既无正婚礼也无婚后礼,连本该上门来接的郎婿都没有。
回想长兄娶妻那日的情景是如何欢快喜庆,再看今日……
倒不是卫渺喜欢那些虚礼,更多的是为孙柔担忧,上一世也看过不少宫斗剧,在宫中与其他女子争夺宠爱应该不太容易吧。
她叹了口气,吩咐全府上下细心照看好烛火,虽然三日之后孙柔不会回门,但也想把这个礼数备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