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应该也清楚那吐蕃国主无非就是个小丫头，如何能在短短一年之内重掌皇权，大振国势，这背后无非就是她的那些旧族故亲的支持和把控，否则以她之能力，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

“所以你想说的是这女王无非就是个摆设，一个傀儡，她的在与不在，根本动摇不了吐蕃国的根基，是吧？哈哈。。。也许她于那些吐蕃贵族来说只是一个象征，一个摆设，但却又是不可或缺。就如朕之大唐，这皇位坐的可以不是朕，但却不能不是我李家子孙，而天下人都知道，现如今的吐蕃皇族血脉也仅只剩她一人，所以她想走也走不了，想不坐也不行，这一切由不得她。”

“陛下既然知道这一点，那又为何还相信贺年能带走她？”

“所以朕说你不懂爱，你根本不懂，其实说到底朕也不是很懂，但朕知道一个爱至深处的人所能爆发出的勇气与胆量，也见识过那种爱到刻骨铭心的疯狂，朕相信秦贺年会给朕，给北唐，给这天下，也给今日的秦司记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看着眼前一脸自信的李重，秦蕾没有再去回应他的任何一句话的兴趣，因为她被李重方才的一句你不懂爱给深深触动了一下，此时的她只是依着规矩，行了礼便准备起身退出大殿。

“那个萧雨生虽有大才，朕也甚是欣赏，但可惜天不与假年，秦司记也当早早走出那份悲伤，这样对你，对大家都有好处。”

没成想李重会在这种时候又去揭那秦蕾心中的那块伤痕，而且还狠狠的撒上了一把盐。心中先是一阵刺痛，继而一股酸涩苦楚的感觉充满了心房，秦蕾差点就要支撑不住，身形不自主的晃动起来，但马上却又让她强撑着压制了下来。稳住身形的秦蕾，并没有回身去看那李重的表情，只是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殿外夜空上的那一轮明月，淡淡的问道“陛下见过爱至深处的疯狂？”

“嗯？你不相信？那你有空可以去掖庭局瞧瞧，那些疯了的女人可以让你看清为爱疯狂的下场，哦，对了，到那你还可以顺道去探探一个老熟人，当初她的疯狂可没让你和秦贺年吃苦头。不过她现在已经疯了，也算是让你报了仇了。”

“陛下说的可是那程婕妤，她那是咎由自取，与臣何干？”

“如若她不是为爱痴狂，何至于落入你的圈套，深陷囹圄，秦司记，你到底还是利用了她的单纯，就如同当初你对秦贺年一样。不过，朕看重你的便是这一点，你无须懂得爱，你只须懂得恨便行了。”

“恨？没有爱，又何来的恨。”

秦蕾的话不知有没有被那李重听到，但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大殿之内便又归入了先前的死寂，直到秦蕾走了很远之后，才传来了一阵重重的大殿之门关上的声音。继而一切又再归入那一片死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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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爷，他真的要来？真的是他？”

“嗯，消息应该不会有错，小爷没有死，而且出息了，现在已经是神武军的军史了，这次又被授北唐宣诏使了，老秦家也终是有出头之日了。只是丫头你。。。”

“小爷没有死。。。可小姐当初为什么要骗我们呢？这让小爷该有多伤心。。。”

看着眼眶泛红，快要溢出泪珠来的李一妹，李靖赶紧上前递上巾帕，并眼神示意身旁还有其他人在，得了李靖的暗示，李一妹轻轻一个挥手，立时屏退了身旁的侍卫下人，只留下李靖一人。

“你现在已经是吐蕃女主了，万事要小心，否则恐怕会招来危险。”

“阿爷，我不想做这女主，我想回家，回北唐，回长安，再不行回同安也行，我想去找小爷。。我不想再呆在这地方了，一天都不想再呆了。”

“这里就是你家啊，丫头，你本就该是这里的主人，你。。。”

“可我不喜欢这里，一点也不喜欢。我。。。我想跟小爷在一起，侍候他，照顾他。。。阿爷，咱们走吧，好不好？”

“唉。。。丫头啊，这都是你的命啊，难道你忘了大小姐的嘱托了？你这一走，她该咋办？”

“为了她，难道我跟小爷就不能在一起了吗？阿爷？”

李一妹的一句问话登时让本是侧身而立的李靖不禁一个踉跄，跌坐于地，四目相对间，竟是无语以对。

北唐中宗六年秋，吐蕃国主听闻北唐派出国使将至石城堡，为示诚意，下诏吐蕃大军退兵十里，并令人持亲笔书信至石城堡，诚邀北唐宣诏使亲至逻娑城，届时将与国礼相待，再述两国永世和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