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少正明华总结。
“这些事情付出了十倍的努力,却无法得到过去万一的回报,这都是犯了做事不合时宜和错误地认知时代的错误。”
坐在前排的召冶,他似乎对发生在后排的讨论丝毫不感兴趣,只做出了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转动方向盘又过了一个路口。
而坐在他旁边的青鱼,戴着耳机的高挑少女,继续把目光投向手中的玻璃屏幕上,在个人终端上光影编造的迷局上点点画画。
屈泽川略提腰间的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是他还是微微颔首。
“也就是说在尚且没有找到绝对真理的时候,就慌张地把荣光全部都归于过去,又将这被虚构于过去的荣光归于自己。”
“即使过去的圣人言论一定程度上帮助了他们实现其目的,但是若不更进一步地提出自己的意见,来变更时代的话,就一定会失败,这就是你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吗?”
“是的,至少在我停笔之前,在情绪当中我的确是想要如此阐述的。”少正明华言语迟疑。
“但是我感到了怀疑,怀疑我的怀疑,而且我认为这同样需要结合实际的情况来分别讨论。”
屈泽川的回应却异常笃定:“但是世界的确存在相较而言,具有普世性而且在一定程度被归纳得能够作为相对哲理来使用的模型,比如建立在一神教之下的创生和审判的世界观。”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在交流的同时他已经读到了最后一行。
他感觉到了少正明华本身的情绪,就像是他愈发狂野的字迹一样,在这里处于一个不断上升的时期。
而这种来源于愤慨和不满的情绪,最终在皈依者狂热之后的小鬼二字上达到了巅峰,但在简短、短促而疲软的后几句话中快速地跌落。
情绪的跌落最终没有句号,也没有逗号的在纸张的最后一行无疾而终,然后化作纸张边缘的锯齿落在屈泽川的手中。
这最后在跌落的情绪中写下的言语这样表述的,这样迟疑和缓慢地表述。
但是在鱼龙混杂的网络文化社群当中,我们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是拥有相当的生命力的,旺盛而狂野的生命力。
这种生命力即一群人陷入一场又一场的狂欢同时,带来的传播和改造。
尽管他们往往并不是这些所构建的情境的原产者,但是不断地传播和结构当中,其不可避免地获得了异样的生命力。
将这种或许会在可笑的认知当中消弭的生命力,却在另外一群人中以圣徒式的践行,其所愿意践行自己所愿意走上的道路,而赋予了更多的意义。
他们,在共和的新生代,他们是网络社区的构建者、反叛者与破坏者。
即使在整体上谈不上完美,也有可取之处。
关键的在于他们具有怪异到可笑的可塑性,每个人都不介意在明天唾骂今天的自己,然后在改信和悔过之后,将这种行为本身也趋于解构了。
同时在舆论的组成和传播上,偏向与趋近的区别,在很大意义上也是由这类似乎在无数张面具下,时刻转换的人所构建的。
由于在社会状况的整体舆论上处于劣势,而使另外一群人占据优势。
但是……
“为什么不继续写下去了?”屈泽川折起了纸张询问。
“再写下去就写不下去了,而且我感到有些吃力。”少正明华摇了摇头,仍是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