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戚建业听到“你是伯言的心腹,不算外人”的时候,心里一阵狂喜,有了这个定性,戚建业要把事办成的可能性就很高了,只要要求不过分,估计高攀龙都会答应。
“大人,敢问大人,现在还差多少民壮?”
“哎呀,还差了五万多人。目下各府支援的民壮已经陆陆续续到京师汇集,除了少部分路途偏远的,基本都已经到齐了。还未到的,估摸这几天一时也难以抵达。本府也不指望了。远水难解近渴啊。”
戚建业眼珠子一转,原来是这个事情。
“大人,小人倒是有个主意,想为大人分忧,不知妥不妥当?”戚建业作出思考状,随后拱手抱拳道。
“哦,仲文有办法,且快道来,本府愿闻其详。”听到戚建业有办法,高攀龙原来靠坐在官帽椅的上半身快速前倾,目光炯炯看着戚建业。
“敢问大人,因金人肆虐,近期逃难到京师的难民有多少人?”戚建业问道。
“哎呀,仲文,你一问就问到了本府的另一个难题。这几个月,周围各府逃难到京师的难民已达三十余万。很多难民缺衣少食,就动了鸡鸣狗盗之心,扰得京师治安大坏。本府一面要组织民壮,一面还要赈济灾民,一面维持京城秩序,内阁、兵部每日差人来问民壮的事,都察院御史还要参劾与我,本府实在是夜不能寐、心力交瘁,……”
高攀龙读书人出身,一路科考连捷,中了进士后很快得到皇帝的赏识,走的是上层路线,升官极快,但没有在州府上历练过,所以对府县一级的事务不是很熟悉,虽然有同知、通判等佐贰官的协助,但具体事务还要靠府衙里的各房司吏去落实,但一遇到急难险重的事,也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如何是好?
有时候,官场起点太高也不是好事,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不接地气”。
戚建业内心暗喜,心想,“高大人,遇到我算你运气好,组织民壮,我可是专业的。”
“大人,小人有个想法。小人进城以来,见城中灾民众多,其中不乏年轻力健者。既然城中有三十多万灾民,还需要府衙赈济,虚耗粮秣,不如择其精壮,编为民壮,或可解燃眉之急。”戚建业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唔,……”高攀龙突然射出一到精光,一拍大腿,猛地站了起来,“对啊,本府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城里都是难民,这么多的人本府还在为难如何处置。这倒是个两全之法。不过,……”
“大人在担忧什么?”
“仲文,这固然是个好法子,但是民壮也需要日常的编练。在难民中选人不难,难的是把这些人训练成能用、得用之人。就这么几日,仓促而行,来得及吗?不知能否做到这一点?”高攀龙高兴过后,想到了另外一个现实问题。
这世的民壮相当于后世的民兵,不过主要还是配合正军,做一些辅助的运输、筑营、修理器械等事务,当然,有时也会作为炮灰派上战场,农闲之时也是需要训练的。
戚建业闻言心中大定,迅速回道,“如大人信得过小人,这事就交给小人一行来办。小人在登州府主要职事就是编练民壮,带来的人中很多都是乡里的里正,对训练民壮一事较为熟稔,愿为大人分忧。”
只要不让自己这一行人去给辽东军去当炮灰,啥事都好商量。
高攀龙听了戚建业的话,精芒一闪而逝,“仲文当真?”
“当真。”戚建业起身,深深躬身。
“这事如办不好可要掉脑袋的。”高攀龙话语又重了几分。
“愿立军令状。”戚建业一咬牙,沉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