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说不定等我们回去了,权哥儿子都娶媳妇了。”解虎幽幽开口道。
蒙奇:“……”
本来还挺伤心的,怎么这么一说好像突然就觉得有点糟心了?
这么些年过去了,有相好的也早就断了联系,娶妻也是简单操办聚少离多,家不成家说来也是觉得对不住。
宗延黎看着众人说道:“休要多想了,带着朗威叶的脑袋回去,阿权不知多开心。”
众人一听顿时哈哈笑了起来,想到了当时匡行权准备离去的时候,竟是将朗威叶的项上人头都给装走了,说什么也不肯撒手,倒是让他们哭笑不得。
随着宗延黎将话题转开,他们纷纷猜测起来,会不会等到他们下次去见匡行权的时候,还能看到朗威叶的脑袋!
旁边解虎大呼不可能,顶多见到个骷髅头。
霍文启更是笑称,匡行权说不定半路就把那发臭的脑袋丢了……
帐中气氛恢复平和欢快,宗延黎也缓缓舒展了眉峰,安静的坐在旁侧喝茶。
风雪深重,帐内将领们陆陆续续起身离去,夜里的风吹的呼呼作响,营帐缝隙渗进来些许冷意都让人打哆嗦,宗延黎卸去了军甲,泡了个脚缩进了被褥之中。
床边的火炉很是温暖,倒是让她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果真是看到了那雪白的世界,兵卒们早早就已经开始铲雪了。
“今年的初雪都下的如此厚重,真是少见……”陆沛白一早起来,见到这雪白的世界,仿佛一夜之间温度骤降的天气莫名觉得古怪,口中嘟囔着说道:“我都多年不曾见到这样的冬日了。”
“以前北地没下这么大雪?”裴良扬眉道:“我怎么记得去年冬日的雪比这大多了。”
“不是。”陆沛白摇了摇头说道:“若是深冬倒是不奇怪,可现在仅仅是初冬。”
“不仅风雪深重,就连这温度都比往年低几个度。”陆沛白思绪无端的飘远,想到了丘定江,口中含糊说道:“或许……将军当真可以如愿。”
“什么?”裴良没听清,转头看向陆沛白低头询问道。
陆沛白摇了摇头:“没什么。”
此后三四天,那雪下的一日比一日大,就连宗延黎都觉得古怪,这北地何曾有过这么大的雪,晨起外出得见那枯树都被积雪压弯了,风是一天比一天冷,如此下去还怎么行军?
宗延黎不得不考虑长久的在此地扎营,并且一再的加固营内建造,以免出现被积雪压垮的局面。
“若是如此寒风再持续半个月下去,恐怕丘定江真的会被冻住。”陆沛白辗转了两日,终于忍不住找到了宗延黎,对着她如此说道。
“明溪先生可曾见过冰河上行军?”宗延黎端坐在桌边,微微拧眉看向陆沛白询问道。
“从未见过。”她到底是阅历不够,略有些愧疚对着宗延黎摇了摇头道:“不过在这北地之中,若当真有此等盛事定在记载之中。”
“我去查阅一二。”陆沛白主动包揽了活儿,对着宗延黎很是认真说道。
宗延黎抿唇一笑应下了,待送走上了陆沛白之后,自己也琢磨起了这事儿。
宗延黎能有此等想法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前世的她也曾经历北地风雪,也曾经历冰河行军,只不过当初的冰河行军不过是一河流,并不是一江之水。
北地虽是寒冷,却也没到这等地步。
如今天公作美,再一次的将这等好事送到了宗延黎的面前,她自然是想好好应对一番。
“冰河行军……”宗延黎拧着眉在思索对策,那等冰面便是人走在上面都稍有不慎就会摔倒,如何能让兵马同行而过?
“将军!快来瞧瞧!”帐外呼喊声响起,宗延黎略显疑惑站起身来,走出帐外的时候就看到晏英山和祝金二人拉着个半人高的冰块出现在了帐外,那冰块冻的结实,四四方方的里头竟还能看到鱼被冻在了里面。
“哈哈哈!真是有趣!”蒙奇哪里见过这东西,当下很是稀奇的绕着这大冰块转悠,暖阳之下那冰块更显得晶莹剔透。
“你们怎么弄来的?”宗延黎诧异扬眉,抬眼看向晏英山询问道。
晏英山连忙上前道:“今日大哥派我二人去四下巡逻,我等见那河水竟是被冰封了大为惊奇,带着人踩去河面上摔的不轻,却也没见冰面破开,便知这冻结实了。”
原本是一时兴起想去看看,奈何这冰面滑的离谱,他带着巡逻的队伍摔的够呛,又怕那河中心有没冻结实的位置,一时不敢继续往前。
这都打算带着人回来了,谁知半道上遇到了一队车马,瞧着那打扮像是周边城镇的百姓,一个个裹得很隐秘,腰上要挂着铁钩一样的东西。
晏英山担心这是什么敌军细作伪装,故而带了两个人远远跟着,想打探清楚。
却不想那两人驾着车去了河边,从马车上掏出了什么铁一样的鞋子套上,竟是能在了冰面上行走自如,而后又是一顿忙活,便得见二人合力凿开了冰床,用那铁钩拉出了冰块。
“就长这样。”晏英山指着面前的冰块说道:“我觉得这东西实在新奇,派人下去套话。”
“这才得知因为河水冻结,城中失去了水源,故而都需得来这采冰蓄水。”
“那两人是长工,专门在河边挑选合适的冰床凿开采冰,若寻觅一处地方就会有车队前来,如此采冰拉去城中售卖。”晏英山将自己得知的事情一股脑说了出来。
宗延黎听着眼眸微微亮起:“他们能在冰面上行走自如?”
晏英山点头应着:“千真万确,还有那板子一样的东西,拉动冰块也是自如。”
宗延黎觉得非常有意思,当下唤了晏英山进帐中,让他细细言说自己看到的,并且告诉他明日继续让人去河岸四处寻觅,若能抓来一人最好不过,她需得好好问问关于这能在冰面上行走的技巧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