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心里有数,每一串在家时她和楼月心都数过几遍了,之所以那么说,还是为了避免后续有问题。
小鱼拿着手里的钱串,有些重量,盘点的时候,她就控制不住地在想着要拿它买些什么,激动地一开始她都没数清楚,又重新数了一遍才好。
爹娘说她赚的钱只需往家里交一半,其他的可以自行支配。
交给家里的钱,他们也不会乱花,而是给她攒着嫁妆。
她上次看有一位小姐来吃火锅,一旁候着的丫鬟头上戴着一朵黄色的小绢花。
那位小姐对这种可以自己下菜自己捞着吃的吃法很感兴趣,也不要丫鬟伺候,让她自由行动。
她瞅准机会,和那丫鬟打听了那绢花是从哪买的,得知是在市集的一个小摊上,她就一直期待着拿到工钱后去买。
牛大将自己的那份交给苗红,到时候攒起来作为两人的养老钱,多余的还能给女儿补贴点。
张山将钱郑重地放到怀里拍了拍,感念许师傅的豪爽。
作为一个打工的,主家能按时发工钱就很好了,若是对方真不肯给,即便能告去衙门,他们也是弱势群体。
“好啦,大家这次努力干活吧,钱都拿好啊,别掉了。”许肆嘱咐道。
“好,”大家齐齐应声,感觉做活都是件幸福的事。
与此同时,楼月心也将属于安宇的一两银子递给他。
安宇双手接过,这还是他第一次拿这么多的工钱,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他对自己最好的预料是学徒做个六七年,然后成功拜师学艺,10年时间成为大师傅。
结果现在就已经成为了一个小师傅。
那两位女子此刻也正站在旁边,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期待地看着楼月心。
“你们两到目前做了11日,每日下工前都会给你们把当日做的数量统计出来,都写在这个本子上。
小桃,这是你的333文,正好是个好记的数字,小秋,这是你的370文,你们两点点。”
小秋正是那位有孩子的女子,小桃自然是另一位。
她们年纪和楼月心差不了几岁,但一位是生孩子晚,一位还没孩子,若是跟着楼月心的辈分来,总觉得把她们叫老了,许肆便以嫂子相称。
小桃的手紧握钱串,掌心甚至有点痛,表情有些恍惚。
她一直没有生育,周围人会对她说些流言蜚语,婆家也对她很有意见,丈夫一开始还会维护她,现在也当看不见。
她为此也寻了很多偏方,受了不少罪,那日郁闷出来走走的时候,偶然听说招工,看到说会包餐,便来试试,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在家她要负责做饭,但吃饭的时候,家里人给她的感觉就是她不配吃,她受不了这个了。
现在好了,她出来干活,饭在外面吃,既不用给全家做饭,又不用看她们的脸色,还能吃的更好,感觉这些日子都胖了一点。
回家后累的也懒得和丈夫说话,收拾收拾便睡了,早上起来后又上工,其他人几乎见不着自己,自然也说不着她,居然有些舒心。
而且听闻她一天所能赚到的工钱,要比她的丈夫赚的更多,婆家人也舍不得阻止她上工。
可以说,在她心里,对于一家饭店,不止是一个做工的地方,还是她暂时的避风港,她很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