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及此处,只见林易一伸掌,手中却凭空出现了一支炭笔。
旋即左手长袖轻拂,又是一块足有数尺长的画板凭空出现。
杨玉楼刚刚本还在兀自感伤,但见此一幕,也顿时被吸引了心神。
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便是人们常说的袖纳乾坤之术吗?
如今亲眼所见,果真神奇非凡。”
林易听罢只是哈哈一笑,摇头说道。
“什么这术那术的,其实都是假的罢了,只是世人看不穿其中的缘由。
所以这才牵强附会所言。
以前在我的家乡,有一种职业叫魔术师,那些人会的可比我多多了。
也不见有人因此就纳头便拜,然后口呼他们是神仙下凡。”
林易说到这里摊了摊手,一边拿着炭笔在画板上飞快的画着,一边继续说道。
“所以你看,这事便是如此,我与玉楼本质上其实并无半点不同之处。
只不过是因为世人无法看穿,所以才尊我为神仙。
我近来上朝也有一个多月了,那些旁人无法企及的大人和国相们,其实也是如此。
只是他们比旁人学识更加渊博,更加聪慧,懂得也更多罢了。
但其实他们也是肉体凡胎,也会生病,也会恼怒。
若是有政见不合之时,甚至还有指着鼻子骂人的呢……”
林易说到此处,却是不由想到了魏征的那张脸,便又笑说道。
“上次有人进献给陛下一只会说话的鹦鹉,陛下对此甚是喜爱。
时常会带在身边逗弄一二。
说起来这本是一件常事,天子也有休憩闲暇之时,哪能时时工作啊。
但魏大人对此却非常不满意,所以专门挑了一个闲暇的时间去进谏。
而陛下又怕了魏大人那张利嘴,生怕对方又骂自己是无道昏君。
匆忙之下,只得将那鹦鹉给藏在袖中。
谁知魏大人一开口,便说起来没完没了,等到他走时。
陛下袖中那只会说话的鹦鹉,却也早被闷死了。
对于此事,陛下近来可是郁闷了好久,甚至连御花园都不怎么去了。”
杨玉楼对此听得有趣,但又有些不解问道。
“可当今陛下乃是真龙天子,九五之尊,为何也要怕那位魏大人。
难道这位是当朝权臣,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非也非也,魏大人乃是一直臣,诤臣,若是放在炀帝之时。
他这样的人恐怕早已被砍了七八百遍了。
但正是因为当今天子圣明,敢于虚怀纳谏,又愿意广开言路。
所以才会‘怕’得这位大人。
正所谓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而那位直言敢谏的魏大人,亦是本朝的千古人镜也。”
林易说到此处,手中画笔也正好停下。
他轻轻拍了拍手中的画板,将一些碳粉抖落,便又将那张纸拿下来说道。
“所以玉楼不必为此忧心。
可来瞧瞧,在下画的到底像还是不像?
另外还有一首家乡的小曲附上,也一并赠与你。
名字正好叫做《镇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