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箬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四月初旬,正午的烈日暖阳从窗间缝隙悄悄溜进卧室里,她在暖融融的时间里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
耳边落下一句轻问来,话语间夹杂着的温情脉脉。
黎箬迦微微转过头看向坐在一旁的人。
如清明明月般谢家的掌权人,一身寂寥,与像死了老婆的鳏夫那般狼狈。
呃……如果可以忽略,那眼底那无尽而又汹涌的爱意。
黎箬迦忽然笑了起来,就这么看着他缓缓说道:“嗯,醒了。”
“醒来了,就好。”
谢行之松了口气,然后紧紧注视着床上一身病态的人,悬在心底的那把利剑,终究是不会狠狠刺向他的心脏。
可是,此时此刻的谢行之绝对不曾想到,有朝一日这把利剑,还是会成为击垮最后一丝理智的存在。
他的妻子、他的爱人生死难料,而他早已疯魔,为爱折腰。
这时,黎箬迦微弱的声音传来,“谢先生啊,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的,可是一点都没有盛京世人眼中,光风霁月的谢家掌权人那副模样?”
看到小姑娘还能开出玩笑的样子,谢行之放下心底的担忧,佯装冷笑说:“哦!这不就要怪某个躺在床上的小王八蛋,自己受伤受苦却不敢告诉我,到最后美滋滋地睡去,哪里还会再管我这个老男人什么?”
黎箬迦:“……”
此话一出,某个小王八蛋的沉默声震耳欲聋。
好吧!她以后对老男人好言相对就是了。
黎箬迦在他的搀扶下,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谢行之在他后腰塞了一个软枕头靠着,以免小姑娘不舒服。
她接着问道:“我睡了多久?“
每一蛊毒发作,她都会短暂性昏迷两到三天。
谢行之睨了她一眼:“不久,三天两夜,将近七十多个小时而已。
说着,他递过去一杯温开水然后又继续挖苦某人:“我还以为你噶了,直接可以准备棺材,一抔黄土下葬。”
黎若迦:“……”
嘴巴不要的话,应该可以闭上。
她这小王八蛋昏迷的这几天,谢行之什么都不顾了,直接将公司扔给谢嘉野,当个甩手掌柜。
虽然应该瞒着老头,但是耐不住人家老爷子辈分就是那么大,直接将谢行之的任何屁话怼了回去。
看过受伤的小姑娘之后,谢老爷子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谢行之照顾好黎箬迦。
哦,对了。
大怨种加倒霉蛋谢二少,本该开着那辆好不容易得来的布加迪威龙跑车,在赛车场撒欢驰骋。奈何一朝不慎,被他最……敬重的兄长谢大公子,就这么水灵灵扔去了谢氏集团将近一个星期。
啊啊啊……明明他小嫂子已经醒过来了,为毛他还要在这个鬼地方继续受虐啊!
(?ó﹏ò?)!
他好难过。
谢嘉野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两眼放空很是无语。
作为知悉一二内情的明大律师,也是速战速决,“小谢总,关于秦女士的案子,大概就是以上所汇报的这样。”
提起这件事,谢嘉野放下玩世不恭,神色很是深沉,“我向来不会插手谢氏集团的事,但望在座的各位谨记,我大哥是这座立于盛京众多高楼中融大厦是掌权者,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定下的每一条规矩。”
抬眸间,正经起来的眼神像极了时常坐在这主位上的人。
“若是有些人阳奉阴违,那就不知是拎包袱走入那么简单的事啦。”
那时,生死不能才是世间地狱。
此刻的小谢总内心:嗯,以后他一定要好好抱紧嫂嫂大腿,争取不会再来这累死人的地方。
上位者,还得是他哥。
他呀,更适合外面的世界,以及刺激张扬的赛车场。
被谢家二少在心底一顿念叨的“哥嫂”两人,此刻正在南园相处得温馨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