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一路辛苦,我已叫人备好香汤茶点,为表哥接风洗尘!”程家小姐未语人先羞,眼波流转,其热情比春风还暖人心脾。
“不劳表妹费心,公务在身不便久留,春风透骨,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陈冕眉毛都没抬翻身下马走进花厅,唐纵刚散衙回来,正在等他。
程小姐面如寒霜,紧咬丝帕,想追又不好意思,一只手死死抓住春草的手臂,修长的指甲都陷进肉里,春草紧闭双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你可算是回来了,这几天把我弄的是焦头烂额,真想把这群蠹虫全都扒皮充军!”唐纵虽是文官,可脾气火爆如同武将,这也是他能娶到定国公女儿的原因。
“姨丈不必担忧,此事不是早就在意料之中么?他们闹得越欢,咱们下手就越不用留情,正好趁此机会把这些毒瘤全拔除干净,也好让那些心怀鬼胎的家伙知道敢伸爪子的就要有被剁手的觉悟!”
兴安府这几天热闹极了,先是几个虚抬粮价的粮商被抄家发配,然后是聚众闹事的民夫被带枷示众,操持工事的各级官吏被拿下去十几个,府城内谣言尽散。
花朵儿在家里听媳妇婆婆们八卦的时候,忍不住撇嘴含笑:“这个陈四还真有些本事!”
眼见杨柳抽枝,百花绽放,花朵儿在家里又待不住了,整日骑着小白龙四处撒欢。两个小家伙也沉了不少,在藤筐里探头探脑,四处张望。
一队人马吹吹打打的走进太平寨,为首的女子穿红披绿,胭脂抹的极厚,一股香粉味道随风飘散,竟是个给人说媒的冰人。
队伍直奔花家,媒婆站在门口笑嘻嘻地和花老四搭话,大姑娘小媳妇围一大圈看热闹。
花朵儿刚一进寨子,孩儿军就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向她描述刚才发生的趣事。
“有人给我爹说媒?”单身汉在大越这么吃香吗?听说过给女子提亲的,还头一次听说有人给鳏夫说媒的。
这其实并不奇怪,大越为了鼓励生育颁下法令,凡女子满二十未嫁者,须由官媒为其提亲,且提亲对象只能是和离独身者和丧偶未续弦的鳏夫,并禁止高价聘礼和天价陪送。
兴安府有个开粮店的卢老爷,家中有女年方二十一,两次定亲都赶上男方家中长辈过世,因此传出克夫的名声,一直耽误至今。卢老爷不是养不起女儿,可大越法律规定,女子过龄不嫁,罚金倍增,就是说你超一年罚十两,第二年二十两,第三年就达到四十两。
卢家是可以养闺女,可年纪愈大越不好嫁人,反倒是耽误了女儿的大好年华,因此多番打听才托人登门说媒,结果被花老四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连门都没让媒婆进。
“爹,这么好的事儿你咋不答应,我还想能有个人照顾你呢,咱家就咱俩也太冷清了。”花朵儿对于花爹续弦这件事没有任何意见反而极力赞成,就老爹这个岁数在前世还是香饽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