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肌肉通红,紧绷的肌纤维仿佛刚出炉的高温铁丝般紧紧拧转在一起,又在万千风雨之下,淬火成冷冽的精钢。
楚子航是一柄坚韧的长刀。
经过三年悔恨的反复捶打,已经锻造出了百炼的刀胚,现在只差一场战斗,为其血祭开锋!
楚子航咬着牙,将暴涨的力量压在体内。
他越过吵架的司机,看了眼藏在柳条后的高架编号,一个转身,冲上了那条“画蛇添足”般拼接在主干道上的高架路。
“奥丁,我回来了!”
龙血加持下,楚子航速度越来越快。漫天雨珠落在他身上,都像是子弹出膛。
雨越来越大了,开始还是千滴万滴,后来就是成片的雨幕甚至雨墙,楚子航狠狠撞地撞击和穿越那些水墙,水花散成雾气,又被他奔跑带起的狂风撕成惨白的碎片。
世界开始扭曲,风雨声中,婴儿哭泣,有人窃窃私语,树林如无数高举在空中的手掌那样摇摆,群山像是奔跑起来。
楚子航忽然停下了,他隔着水雾警惕的观察四周,耀眼的黄金瞳在暴雨中好似两盏海中飘摇明亮的鱼灯。
成群结队的黑影忽而如蝙蝠般从高架桥底涌现,他们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鱼灯”的方向,兜帽下的眼睛里流动着暗金色的光芒。婴儿哭泣般的声音像是瘟疫那样传播开来,他们兴奋起来了,就像是地狱里的狱卒等来了新的受难者。
刺耳而嗜血的杂音在风雨中回荡,那不是世界上任何一个种族的语言,但楚子航脑海里那些蛇一样的线条,却本能的解释了其中的意思。
“人类啊……”
“让人垂涎的鲜肉啊……”
“他的血统……”
楚子航默默看着那群东西如奇行种般以各种诡异的行进姿态靠近自己,又低头看向放射在黑暗和雨水中的、丝丝缕缕的白光。
一股淡淡的温暖从白光中跃出,如病毒般沾染在楚子航身上,强迫着他升起宁静祥和的美好情绪,强迫着他如朝圣者般,向着白光尽头,虔诚的拜谒。
“师兄,这些是什么鬼东西?”
路明非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楚子航耳畔,楚子航冰冷的脸色忽然有了变化,青色的血管瞬间从眼角跳起,仿佛躁动的细蛇。
楚子航迅速扯开网球包的绑带,从中拔出那柄男人的“遗物”,他持刀双脚分立,下意识挡在路明非和黑影们中间,怒喝道:“路明非,你快回去,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师兄,我追着你上来高架路的时候就往后看过了,咱们进来的入口已经消失了,想要出去,只能找别的办法了。”
路明非的回答令楚子航沸腾的龙血都冷了半分。
楚子航就是不想将路明非牵连进来,才血统全开,以堪比猎豹的速度冲入这座坟墓,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吗?
“对不起。”
楚子航声音低沉,但身姿却依旧站的如标枪般笔直。
“我会带你出去!”
他不是那种伤春悲秋的人物,道过歉后,接下来,就是拿手中的刀,斩出一条生路。
三年前,爸爸把他从神的长枪下救了出来。
三年后,他也可以把路明非活着带出去!
唯赌命而已!
亡命之徒,从来都是退无可退,以命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