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端着药碗已然喂萧挽尽数饮下,萧挽冷冷地勾出一抹笑意——
她早便知道陆家也不是这般靠谱,不会舍了一切来助她们孤儿寡母。
萧挽撑着朱雀的手悠悠转醒,一副迷茫的样子道:“母亲,舅舅,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挽儿的及笄礼吗,母亲怎哭了?”
陆氏顺着萧挽的话将刚才的一切添油加醋地又说了一遍,萧挽立时亦是红了眼眶,不可置信道:“父亲怎会如此对我?”
她起身跪到萧邦彦身旁,抬眸一副孝女的样子道:“父亲定是有苦衷的对吗?”
“他有苦衷?我看他满心满眼都是苏氏那个贱人!谁不知道那苏氏贱人长得像极了宫里的皇…”
陆氏立时便口无遮拦地想要一吐为快,就在她要说出口之时,萧邦彦将茶盏丢了下来摔碎在陆氏眼前,陆氏这才受到惊吓一般住了口。
在场的都是人精,自然是听出了陆氏的未尽之言,看着萧邦彦的眼神也逐渐不对劲起来。
萧挽当即趁着这股势继续哭诉道:“挽儿一直都知道,挽儿与两位兄长都并非父亲亲子,可毕竟承欢膝下多年,父亲就非要将我们兄妹三人赶尽杀绝吗?先是兄长,又是女儿,父亲若是如此,儿不得不从。”
萧挽说罢,便拔下来头上的钗子想要刺进自己的脖颈处,但被扮演忠心护主身份的朱雀给挡了下来,朱雀当即悲痛欲绝:“女郎万万不可!”
萧挽这话当即也引起了轩然大波,萧邦彦的三个孩子都不是亲生子女?
那他的居心…可就惹人深思了。
萧邦彦冷眼看着这一出闹剧,不知看了多久,他才拍了拍手道:“好一出戏,挽儿倒是我的好女儿,你母亲的毒下得好。”
萧挽擦拭着泪珠的手一顿,随后她便红着眼眶朝陆氏摇了摇头,陆氏反眼看向萧邦彦道:“你恼羞成怒,也不必攀扯我与挽儿的母女情分。”
萧邦彦似是被气笑了的模样,他只问道:“我若要让你死,何必费此周张?”
陆氏似乎是想到什么,她再度看向萧挽,萧挽则是疯狂摇头以示自己的无辜。
萧邦彦见她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模样,拍了拍手,便有奴隶送上来一个药瓶,朱雀心中警铃大作:经卷怎么来了。
萧邦彦瞥了一眼药瓶,似笑非笑道:“此物是在潇湘院搜出来的,你们若是不信,不如叫姑苏大夫来认一认,可是与夫人体内的毒吻合?”
萧挽知道此时否认或是辩解都无用,此时再无望地拖延时间,怕是来不及了,她只能朝陆氏摇了摇头,做出口型:计划。
陆氏眼神黯了黯,她暂且不去追究这件事,只等事成。
萧挽见陆氏明事理的样子,略略偏头看向朱雀,嘴里道:“此法子怕是来不及了,行刺罢。”言罢她自袖中拿出不知何时藏起来的短刃递给一旁的朱雀。
朱雀接过她手里的短刃,缓缓地起身,迎着萧邦彦冷静中带着悲伤的眼神,将短刃一转便指到了萧挽的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