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当即一片哗然,谁能想到陆氏身为世族女子,会在这样重要的场合当众揭自己丈夫的短。
萧邦彦的下属同僚见他冷静自持的样子,内心也稳了下来,只道:“夫人此言,可有证据?”
陆氏双目腥红,如同发疯一般地吼道:“我便是证据!你们若是不信大可唤大夫御医来看。”
“大人,夫人的状态…”当即便有看戏的人转头看向萧邦彦,似提议却又更似嘲笑。
萧邦彦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语气沉沉道:“既如此,便拿上名贴去宫里请太医来罢。”
陆家当家主,也就是陆氏的亲兄长当即站出来道:“既如此,不如由我陆家出面,请来姑苏大夫。”
姑苏大夫乃是千金圣手,是太医令的亲孙子,得太医令亲传,在权贵之中极其受追捧,也只有陆家因着姻亲关系才能这般轻易地请来人。
在场的人当即便明白,陆氏与萧氏这便算是闹掰了。
姑苏夫子是个十分年轻的大夫,他一身绿袍,衣袂飘飘,看起来便如同隐士高人一般肆意洒脱。
姑苏夫子正要搭脉号诊陆氏,便听陆氏道:“先瞧瞧挽挽如何了?”
姑苏夫子又立刻转向了年轻的女子,他隔着一方锦帕搭上脉,却是皱了皱眉头。
一旁看好戏的兴王当即出声大喊道:“姑苏夫子,萧姑娘如何了?”
兴王放浪形骸惯了,他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也并无人觉得惊诧,姑苏夫子倒是顿了顿,道:“萧姑娘脉象紊乱,乃是中了毒,喝下一味药便好了。”
言罢他又转而给陆氏把脉,这次的时间更久,他的眉头也皱得更深,收手后他一边收拾箱笼,一边想着自己的祖父叮嘱自己的话,叹了口气才道:
“夫人此病,乃是被人下了慢性毒,此毒扰乱夫人心神,使得夫人神志不清,且积蓄已久,夫人怕是…”
陆氏猛地一把抓住姑苏夫子的手臂,神情激动:“你说的可是真的?”
姑苏夫子慢慢抽回自己的手臂,面上表情纹丝不动地起身告退:“我为夫人与小姐都开了药,小姐想是很快便能醒来,夫人只怕是只能拖延些时日。”
陆氏的眼眶更加红,不过很快就变成了绵绵不绝的恨意,她只道:“哥哥,我都被残害成这样了,你还无动于衷吗?”
陆氏家主看着自己妹妹命不久矣的样子,亦是痛心疾首地朝着萧邦彦道:“你糊涂啊,焉能为一妾如此对待月儿?”
萧邦彦冷眼看着下头的人这一出好戏,底下几近乱成一锅粥对他议论纷纷,他蓦然笑了,道:“你们的计谋便是如此?”
陆氏家主扶着自己的妹妹与侄女,此时已是胜券在握道:“明日我便状告陛下,允家妹,和离。”
陆氏有些清醒了过来,她一把抓住自家兄长的手,眼神中先是迷茫,而后又转为了震惊。
这与她和哥哥之前商议的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