潍县城郊一处院落,此刻院内缟素一片。
白色灯笼上贴着的喜字,在这黯淡光影中格外刺目。
灯笼随风轻摇,散发着幽暗之光,其上诡异图案在光影交错间扭曲变幻,令人心悚胆寒。
家奴们手捧白色绸缎,于庭院中匆匆穿梭。
院里花草凋零,枯黄枝叶在晚风中沙沙作响.
仿若死者的哀怨低语。
奴仆身影在昏暗光影间时隐时现,匆忙的脚步声杂糅着风声,恰似地府催命鼓点。
正堂里。
巨大黑色棺材在黯淡光线中更显阴森,四周镶嵌的惨白玉石透出丝丝寒意。
案台上。
供奉牌位前香烛燃烧,缕缕青烟在昏黄中袅袅升起。
今晚拜过堂,便等着明日大早下葬。
整个院落沉浸在诡异氛围里,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乌鸦啼叫,划破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残阳余晖透过窗棂洒进屋内。
宋芸晗在昏沉中悠悠转醒,尚未睁眼,耳畔便传来纷杂的议论声。
“这姑娘生得着实好看。”
“可惜喽,要给老爷那病死的儿子陪葬。”
“谁说不是呢,不过庆幸老爷没打算将她收房,不然也是受苦的命。”
“瞧这眉眼,真是标致。”
“自古红颜多薄命呐……”
宋芸晗费劲地睁开眼,只觉头脑昏沉,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屋内昏暗阴沉,烛光在阴风中摇曳不定,仿若幽冥地府般阴森。
十来个身着素缟的女子围在身旁,正手忙脚乱地给她装扮。
此刻,她已被换上一身宋制的简易婚服。
那是一身红色的大袖衫,材质普通丝绸,衣缘裙摆绣着几簇简单的梅花、杏花纹样。腰间系着一条丝带,点缀着几个小小的佩饰。
女子们见她醒来,随即竖起一面铜镜。
镜中的她头发被梳成包髻,头上几根金质花钗点缀,透出少女的灵动之美。
短暂的惊愕过后,宋芸晗看似慌张失措,内心却强撑住理智。
当回想起穿书当天险些被卖去配阴婚的经历,她瞬间就明白了当下的境遇。
刚想挣扎,却发觉手脚无力且被捆住。
她表面露出绝望,心中却快速盘算着逃脱的办法。
这些女子似乎各怀心思,未尝不能成为自己逃脱的助力,可又担心她们是否真的可靠。
此时,近处一位面容温婉的女子,眼神透着无奈与怜悯。
宋芸晗装作惶恐不安,声音颤抖地问道:“这是何地?我怎会在此?可是那员外强行将我掳来的?”
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身子瑟瑟发抖。
那女子轻轻叹气,缓缓说道:
“此乃数日前员外爷着人紧急置备的大宅,专为他死去独子停灵配阴婚之用。姑娘,你确是被员外抓来的。唉,我们都是员外的小妾,身不由己啊。”
宋芸晗脸色瞬间煞白,眼眶泛红,带着哭腔道:
“这可如何是好?我家中还有年迈的父母爷奶要照顾。”她眼神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静,却被刻意隐藏在那楚楚可怜的表象之下。
她环视屋内,可怜兮兮地说:“各位姐姐,求求你们放我走吧。”
女子们面露畏惧,纷纷摇头:“我们实在没办法啊。”
宋芸晗心中一沉,目光扫过屋内。
发现角落里有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箱子,猜测里面可能藏有可用之物,但又不确定是否能在关键时刻帮到自己。
她咬了咬嘴唇,眼中满是恐惧,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又对那女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