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殿下正在户部。”出列说话的是户部尚书严思哲。
“严卿,你是户部尚书。你说,该怎么办?”
“微臣以为……应该马上调集钱粮救灾,抢修……加固河堤。”
“怎么调?怎么抢修加固?”
“这……陛下英明睿断,自有主张。”
“朕是有主张,朕现在问的是你有什么主张。”
这时,大皇子夏明炜走了出来,“父皇,儿臣有本奏。”
“说吧。”
“自父皇当国以来,殚精竭虑、倾力治河,各处兴修的水利更使百姓免遭江河泛滥之灾达十五年之久。古往今来的能人志士,不但没有如父皇之功,而且也没有如父皇之诚。此次青衣江决堤,不在人事,纯属天灾。父皇怀忧国忧民之心则可,抱自责之意则不必。”
夏皇宪一脸的阴云密布,文华殿中的王公大臣都以为,皇帝陛下愁眉苦脸是因为他觉得上天对皇帝不满意。若是七年前的夏皇,他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可现在嘛……
“明炜,我记得天授四年,江南府也受过一次洪涝。”
咔擦!天上闪过一道雪亮的雷光,将文华殿中众人照耀得脸色顿变,大臣们立刻转头看向夏皇。
夏明炜冷汗涔涔,“父皇,天授四年的洪涝中,各县官员为了掏空国库的钱粮,上报公文将灾情无限夸大。儿臣敢断言,此次灾情所报,必然也是这等情形。”
“儿臣少泽有本奏。”文华殿外匆匆走来一少年的身影,人还没进殿,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少泽,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到?”
“父皇,儿臣到户部清点账册去了。”
“陛下!户部是大皇子殿下奉旨该管,二皇子殿下这是越俎代庖!”户部尚书严思哲急忙说道。
“严卿,户部难道是明炜的户部吗?”
“这……陛下恕罪!”
夏皇不再搭理严思哲,转头问夏少泽:“你查了些什么?”
“江南府遭洪涝之灾,当务之急就是调集钱粮赈灾。然而,附近府城已经无粮可调,户部也几乎无银可拨。”
“嗯?”
“这是清单,请父皇御览。”夏少泽呈上一份公文。
天授四年,庆安、江南一带受灾,已经将临近地方的余粮尽数调走。如今江南受涝、庆安干旱,粮食本就短缺。再加上北人接连叩关,边疆靡费银钱无数,灾区还要抢修河堤,安置灾民,重建屋舍。这其中缺额甚大,户部已经杯水车薪、难以为继。
夏皇劈手从小黄门手中夺过公文,仔细看了半晌,仰天叹道:“这些年,朕夙兴夜寐、治国安民,常常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将些许事情分担给你们协同办理。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明炜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