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大勇略带拘谨地询问:“二哥,怎么个开法,给他们每人多少?”
任澍沉思片刻,答曰:“你与小强每人月薪九十元,加之半个月勿需单算,再奖各六十,你俩此月各得一百五十元。至于大钺与小亮,每人月七十,此月再奖五十,各得一百二十元。其余兄弟,则每人五十,奖三十,各得八十元!”
仲大勇闻之内心激荡,他知任澍每月薪酬加奖金及乘务费仅七十余元,曾以为能与任澍持平已属难得,然不想任澍慷慨将九十元付之,更有奖金累积至一百五十,令他惊喜交加。
更令他感动的是,任澍未曾轻视兄弟,每月五十元足堪正式工之薪,再添奖金,实在是厚道。
他们虽负责卸货,但卸货非每日之事,更多时间是在此混日子,仲大勇稍感过意不去,颤声道:“二哥,给得太多了吧?”
任澍答道:“现在咱们的生意尚未步入正轨,先这样开着。待成立公司后,定职定责,以职责大小决薪。你速办此事,列名单注明金数,让兄弟们签字领钱。”
“好的,好的!”仲大勇连连点头应允,转而望着任澍,“二哥,您向大家宣布下如何?”
任澍摆手道:“我回去还有事,你就代我宣布吧。”言罢,拾起背包,“大勇,我回家了,你快去办吧!”
任澍此来已有成立公司之计,不容再拖,否则半个月流逝,谁知将出何事。
他料想陆树峰应已归来,待回家后洗个澡,下午准备培训所需之物,晚上还需赴许文轸家共餐,明早便去找陆树峰办理。
即使明日一天未能完成,离去后仲大勇亦可代劳,速成此事才是上策。
送任澍出门后,仲大勇返大屋,宣布发工资之消息,众人闻之,顿时兴奋欢呼。
当仲大勇宣读各人所得工资数目,更是令众人喜出望外……
仲大勇迅速行动,召来字迹工整的小夏,即夏彦修。
他虽学业平平,却练就一手佳字,此次负责书写工资单,让他颇感欣喜。
未曾想到,学生时代苦练的字体,竟有一日能派上大用场。
任澍步回故居,寂寥的屋子里并无一人。
老任,即父亲任镇安,可能游踪于外,估计得待至烹午餐时方能归来。
他将背包轻置于己的小屋,稍作收拾后,带上洗漱用具与换洗衣物,便往铁东大浴池去洗了一个澡。
洗澡归来时,钟点已过十一许。
踏入门槛,便听得厨房里铁勺撞锅的声音,氤氲着肉香。
他将洗漱用品放回小屋,湿手巾搭在晾衣绳上,步入厨房问道:“爸,中午炒的什么好菜?”
“木须肉!”任镇安一听是儿子的声音,便不回头地答了一声,手中的炒勺依旧忙碌,“小澍,你何时回来的?”
任澍答道:“我十点过一点到的,您不在,我就去洗了个澡。”
“嗯。”任镇安一边炒菜一边说,“你先把垃圾桶去倒一下,然后把桌子摆上,一会儿你妈回来咱们就开饭。”
任澍望向厨房一角的垃圾桶,见已满至边际,便拎起桶走出去。
这垃圾桶,乃是由旧油漆桶改制而成,剪去桶盖,再加上铁丝做成的拎手,若桶内有残存的干油漆,点上一把火便能将其烧净,这在邻里间算是家常便饭,既节省又实用。
垃圾倾倒完毕,任澍回屋摆放桌椅,取出碗筷,不久,父亲便将木须肉端上桌来。
任镇安端着电饭锅走入厨房,任澍告之道:“爸,后天我要到铁路局参加列车长培训班,得半个多月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