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直隶巡抚兼领南直隶布政使之职,如果我记得不错,柯应荣担任山东巡抚不过两年半时间,如此要职,应该派遣有经验的重臣前往。”
徐阶说完,嘉靖帝猛然睁开眼睛,说道:“翟阁老,你怎么不说话?”
等于徐阶说了半天,嘉靖皇帝别说采纳了,听都不想听。
翟銮拱手道:“臣原本也有话要说,只是听严阁老和徐阁老把臣要说的话都说了,臣就没必要再说一遍了。”
论和稀泥的功夫,还得是你是翟銮啊!
嘉靖皇帝、严嵩和徐阶此刻在心里都为你翟銮点了个赞。
张冶已经走了,嘉靖皇帝特意只问了严嵩南直隶的事情,你徐阶还有什么必要再说话,翟銮早就明白了这一点,因此说与不说都一样。
“严阁老的奏请,朕,准了。”
嘉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答应了。
但他们心里都明白,
关键是柯应荣不单单做了南直隶巡抚,还兼了布政使,可以说一省的军、粮、政都在他一人手上。
如此一来,严庆这个户部右侍郎都要看柯应荣的脸色行事了。
韩仕英的仇,严嵩报了,而且马上就报了,如此雷霆手段,看来严嵩是下定决心要和整个江南官僚集团彻底撕破脸了。
严庆此刻也站在了严嵩的对立面,他要处置而后快。
南北两党之争,已是不可避免。
什么东南抗倭,北御俺答,都是扯淡,对于严嵩来说,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斗争,他要斗倒一切反对他的人。
攘外必先安内,在任何时期,都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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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西苑,徐阶便来到了裕王府。
“怎么样?”
徐阶刚踏进房门,裕王便开口问道。
“哎!”
徐阶站在门框前,先是轻叹一声。
他缓缓步入屋内,开始详细讲述今日在西苑所发生的一切,包括嘉靖帝的旨意、朝中官员的反应,以及自己对当前局势的分析。
显然,今日的经历让徐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张阁老也太过分了。”
坐在一旁的张居正一拍桌子,厉声道。
裕王赶紧呵斥了一句:“慎言!”
徐阶开口道:“裕王爷,也不怪太岳如此说张阁老,他确实做的太过分了。”
张居正站起身来,双手摊开,言辞激励的说道:“为了党争,弄得如此剑拔弩张,以至于外族扣关都不顾,难道我大明的臣子都是这样的人?”
“徐阁老,您难道就不向皇上进言?”
面对张居正的质问,徐阶保持了沉默。
裕王看徐阶是有苦难言,他便开口反问道:“张居正,你怎么知道徐阁老没有向皇上进言?”
张居正也意识到自己这话问的确实有些冲动了,于是躬身作揖向徐阶赔礼道:“是学生唐突了,请老师责罚。”
徐阶摇头轻叹,语气中带着无奈:“裕王爷不必替臣说话,太岳的教训的对,皇上让张阁老总督西北的军需粮草,南直隶的事情只问了严阁老,臣开不开口,确实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如今的局势,一切都已成定局。”
裕王闻言,面色沉凝,声音低沉的问道:“严嵩要干什么?挑起京城和南直隶,甚至整个江南的斗争?”
徐阶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不管他要干什么,有一个人这一次恐怕是要被...”
裕王抬起头望向徐阶,还没明白他指的是谁。
“严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