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等一下，自从我来到这之后，感觉脑子就没清醒过，我现在很混乱。”尘黎以手掩面，大脑急速飞转，宛如回到高考数学最后两分钟想到了最后一道大题的解题思路的时候。

“人类靠自己必然无法取胜，我们只有依靠外界的力量……”杨天话还没说完，尘黎插嘴道，

“你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我的意思是军方和政会同意吗，这已经超出伦理界限了吧。”

“我们暗地里搞就是不让他们明面上知道，在政治和法律角度，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在犯法，但他们又何尝不知道，我的意思是，背地里政府和军方都给予了我们相关的帮助，他们比你我都更想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杨天不理会怀疑人生的尘黎接着说，

“我们一开始的打算跟你最初的想法差不多，我们计划打造出一支由鬼怪组成的军队，但控制鬼怪的第一步我们都无法迈出，我们试着让一群死刑犯变成鬼怪，然后又利用各种办法进行操作，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最后我们认清了现实，如果它们能受到一点控制，人类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但是我们又不能放弃实验，这是人类的种子，即使会变成食人的魔树，至少也能一定程度上遮风挡雨，我们别无选择。事后我和你父亲分析原因，最终换了一个方向，就是把人变成‘鬼’，一开始我们就猜测鬼怪是由人类大脑影响才出现的，所以我们在死刑犯的大脑里布置了许多装置，正如我前面所说，全失败了，但是我和你父亲都认为我们的猜测并未有错，错的是方式，一定是少了某些必要条件。为了寻找这个条件，你父亲又在地面实验了几年，直到他送来了这些。”

说着杨天从一个精密的仪器里取出一罐液体和三页纸，他将微微泛黄的纸张递给尘黎，“这些是你父亲留下的。”

尘黎接过纸张，第一张上面写着：

“正如我上次所说，我的想法大概率是正确的，鬼怪在出现后不会立马使宿主死亡，这之间有一段‘接触期’，鬼怪出现后会在人的大脑里慢慢浮现，根据计算机分析，这时候宿主似乎会进入到思维的某个空间里，在这之后的结果，还需一段时间才能分析出。而这‘接触期’时间不固定，大概是根据当事人情绪强烈程度来维持，情绪越强烈，鬼怪出现的时间越快，所以我认为‘接触期’就是我要找的突破口。”

尘黎又打开第二页纸：

“我能感觉到实验的方向是正确的，实验者的反应远超我们以前所看过的全部，这是一个惊人的发现，但离我想要的效果还差的远，各种实验材料已经快见底了，我必须尽快找到一条路，你帮我多争取点材料。”

很快他又打开了第三页纸：

“想要将人变成鬼怪，但又不能成为鬼怪的方法我基本了解，这是我最后一次确定性实验。我大概描述下方法，这需要在‘接触期’，让另一个人的思维进入到实验人员的大脑中来协助他，做法是在实验前让另一个人的思维通过神经系统装置‘复制’到纳米机器人上，再让纳米机器人进入大脑连接到脑干部位，当然潜入人原在思维复制前要进行相关的训练，然后在‘接触期’时观察脑电波的各项图形数据，如果起伏超过阈值，说明思维潜入成功。在此之前，我已经将自己的思维复制下来，如果我死了，说明实验基本成功，柳雪会回去照顾孩子，回归正常人的生活。这次实验我只确定可行性，我不会让它真正‘成功’，政府和军方都不会得到相关数据，但是实验结果我们瞒不住，如果我成功了，我以前亲自给你说的那些方法已经足够完善我的实验，我们也许会成为罪人，但这是我们的使命。最后，如果我成功了，那么‘神代机甲’计划的执行人就先我的儿子，尘黎。”

收拾好三页纸张，尘黎陷入深深的沉思当中，他实在是想不到事情最终会离谱到这种地步，差点让他世界观崩塌，他只是想上个好大学，让姐姐幸福，结果他父亲却想让他当鬼怪，这谁受的了。

“所以……”尘黎深吸一口气，“我母亲是真的死于意外。”

看着尘黎那彷如吃了翔的表情，杨天开口道：

“是的，在你父亲的实验当中，死亡人员只有他和实验者，但实验似乎是出现了我也不知道的意外。”

尘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恨也谈不上，只觉得这个不负责的父亲就算下地狱，也得爬上来给姐姐道个歉。

杨天也不管尘黎的心情，再次开口：

“实验的成功率与潜入人员的血缘关系有关，所以亲人是最好的选择，而且‘神代机甲’只有一个，且只能有一个，这是当今社会与世界的最大容忍度，多一个就会多一不确定因素，而且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能力了。时间不多了，这条路是你父亲帮你选的，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我们当时已经走投无路，我们不仅要承受政府和军方的压力，还要有面对未来的勇气。时间不多了，政府已经按耐不住，今天我们就得把计划进行。”

还没等尘黎反应，陈雄似乎明白了什么率先站起来，他拽着杨天的衣领质问：

“你不是说会让他自己选择的嘛。”

“我不这么说，你不会带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