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转瞬间已由深秋迈入了寒冬。不知不觉间,年关已近在咫尺。
算算日子,刘景卿携着慕容婉本本分分、安安稳稳地居于绛侯府,已然四月有余。
“刘管家,这是侯爷吩咐我给您和慕容姑娘送来的冬衣。”身着藏蓝色夹袄的小厮,手中捧着一个硕大的锦缎包裹,笑容满面地说道。
“搁那儿吧。”刘景卿眼皮都未抬一下,自顾自地轻抿了一口茶。
热气升腾,刘景卿手中的茶依旧冒着缕缕热气。
“侯爷问,今年是您在府中过年的头一年,宴会您可去?”小厮将包裹放置在一张贵妃榻上,复又走回来,脸上仍挂着那标志性的笑意问道。
然而他着实不解,侯爷缘何特意来询问刘管家这些事宜。
侯府设宴,全府上下向来都是争着抢着要去的,又怎会有不情愿之人呢?
“有提及小婉吗?”刘景卿放下茶碗,抬头看向来人问道。
“侯爷并未提到慕容姑娘。”小厮躬身回答。
平日里刘景卿与他们相处时,大多出手阔绰、平易近人,毫无管家的架子。但唯独在涉及与他一同居住的这位姑娘时,刘管家总是极为难说话。
“如此……那我便不去了。难道让我们家小婉独自一人在此孤孤单单地过年吗?”刘景卿挑了挑眉说道。
“这……”小厮万万没料到刘景卿会如此回复,侯爷已然屈尊相询,他竟然拒绝了。
“刘管家,恕小的斗胆直言,侯爷既然过问,那定然是期望您能出席的。倘若您放心不下慕容姑娘,大可以向侯爷提及,在府里开宴时将慕容姑娘一并带上。侯爷对您颇为重视,这般小事想必不会不应允的。”小厮字斟句酌,缓缓说道。
他留意到,刘景卿此刻的脸色已然颇为难看。
“哪需这般麻烦?”刘景卿撇嘴笑了笑,“你只管如实回禀侯爷我不去就行。倘若有何问题,我来承担。”刘景卿言罢,身子向后一仰,双目微阖,一副闲人勿近、无可商谈的模样。
小厮见刘景卿这般,也就识趣地离开了。
刘景卿在椅子上靠了片刻,待听到外面院门关闭的响动声结束,又缓缓睁开双眼。
自刘景卿带着慕容婉在此住下,绛侯确实未曾拿府中的繁杂事务来烦扰他。刘景卿与慕容婉在此过得也着实清静。偶有几回绛侯府在江湖上遭遇些棘手的难题让刘景卿出面解决,他亦是极为迅速,主打一个速战速决,绝不拖泥带水。
现今,这几块江湖上的硬骨头一经铲除,绛侯府在江湖上的威望瞬间更盛许多。
可是,这所有的一切又与他刘景卿有何干系呢?
只不过多了些有关他这位绛侯府刘管家武艺超群、心狠手辣的传言罢了。
回到侯府,刘景卿对府中的热闹置之不理。
刘景卿常言,有这闲工夫,不如多花些时间去教导他的慕容婉,教她一些能够保命的技艺。
然而两年后的慕容婉究竟会被送往何处呢?
刘景卿在府中的时候,最常做的便是去探寻这样一个神秘之所,好为慕容婉早做筹谋。
终于通过这段时日的用心观察,他也大概对绛侯当日口中所说的日后要送慕容婉去的地方有了些许了解。那地方距侯府有些路程,是一处鲜为人知的所在。刘景卿打听到,绛侯府每年都会送些孩子去那个地方,而后过段时间再去那边将最终剩下的孩子带回来,就如同苗人的一种炼蛊之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