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姬抽剑一扫,并未斩出漏洞,只见璀璨火星漫布头顶,像烟花一样烂漫。
她一惊,风石长剑削铜断铁,此网何物所造?
说时迟那时快,余惊未落,一条长链已穿网而来。鸾姬欲横剑磕档,怎奈菱网罩得太紧,根本挥舞不开。眼见链尖刺至喉颈,鸾姬旋身猛转,双肘撑网死命一带,八名控网黑影悉数抡倒。同时,长链也被旋飞菱铁挡回,发出“叮”的一声铮鸣。但此刻鸾姬仍未脱网而出,只觉虽无人把控,菱网却越来越紧,直向头脚腰身一齐缠绕……
鸾姬握剑不顺,只得撒手,长剑在她顶着菱网飞起时应声落地。
很奇怪,长剑脱手,菱网也停止了收缩。鸾姬跃起十丈后抽手一拨,网下出口立现,再一掀,菱网扬手而飞。
卸下束缚,鸾姬如蛟龙入海,急欲落地寻起长剑。但她还飘在五丈半空,地面上的九道身影已经列成一排,持链者断然喝道:“放箭!”
“嗖嗖嗖……”响箭破空而至,鸾姬身形疾转,复又拔高十丈,才堪堪与劲射而来的箭雨擦身而过,削断了几根锦装上的绸丝。
当她落至楼顶,不禁抚胸暗叹,能把羽箭射出这般力道,非七段功力不可,若慢半毫,包成刺猬。
如此高手阵营,定是有备而来,且志在必得。难道……难道自己彻底暴露了……
但时局不容她多想,刚缓过半口气,九条身影已经前后包抄,凌空袭来。为首者,人未到长链已至……
鸾姬再次飘身而起,点着链尖闪移而跃,连纵数下,落至城外空地。
待她落定,九道黑影也飘落四周,只听使链者沉声道:“朋友,只问几句,望如实相告。在下大乾密查院主,炼狐。”
实则长链一出,不用看人,鸾姬便知是炼狐。但他既称自己为朋友,显然还未确认自己身份。鸾姬顺坡下驴,变成哑嗓说道:“大乾高手来我大坤生事,不知炼狐院主有何见教?”
炼狐略一抱拳,说道:“阁下所用长剑何处得来?此乃我大乾宝刃。”
鸾姬一听,知道自己此番容貌易得彻底,未被看穿。如外,左至右那一掌也没人相信还有幸存者,以致招来此问。于是,她顺理而答:“此长剑乃在下从一渔夫处购得,其言打到一条巨鲟,剑在鱼腹,售价百金。今日一战,验证此剑果为宝器,入手便功升艺长,区区数月,在下五段破九。”
“哦,果真如此。真乃器渡灵人,左公公所猜不错,旬月前手下耳目便言见一持剑者昼伏夜出,内力了得,未敢擅自追踪。后见阁下欲来国都,炼狐得报持了陨菱网在此等候,不料,果是我大乾宝刃。”
待炼狐说完,鸾姬问道:“此剑既贵为贵国宝刃,如何在我大坤现身?不是诓骗在下吧?”
炼狐沉稳一叹,毫无狡黠:“想必阁下定然听说过大乾逃嫔丑闻,实则便是鸾贵人尚武,久求不应,窃剑而逃。至于此宝因何现身鱼腹,恐难有人知了。”
“呵呵,原来如此。那再请问炼狐院主,刚刚那菱网是何宝物?怎的如此难缠?”
炼狐一捻花髯,言道:“此网乃菱形落陨结成,专吸非凡之铁,特来困治宝刃。现今剑落我手,此行大任完成,恕再难奉还。但你我皆尚武之人,甚爱宝器,既是百金所买,本院愿以万金相赎。不论阁下哪邦谍细,若为我大乾效力,定富贵连城!请问朋友高姓大名?”
鸾姬冷冷一笑,说道:“乾、坤两国谍网纵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池浑水不趟也罢。但这万金却是在下所喜,不知炼狐院主当下是否拿得出?否则你这旧伤未愈之身可非九段之实啊!”
炼狐一听,情知对方已然探出自身功力受损,其他八位皆为七段,纵剑不在手,对付面前这个“九段上”武者也非易事,便说道:“阁下若与我大乾密查院结仇,想必有些草率。莫不如随我进城,于歇脚处取万金于你如何?”
鸾姬瞄一眼炼狐背上长剑,又扫一眼其身侧持网者及另七个握弓之人,轻蔑道:“如长剑在手,尔等早已魂入阴曹。现今还剑还可相商,否则难逃明年祭日!”
言毕,她脚尖一抬,地上两节干枯荆条已入掌中。
炼狐一见,闪退半步,喊了声:“放箭!”抽身向西北方纵去。
“嗖嗖嗖”,又是疾矢连发,鸾姬闪移接住五支,其余三支擦身而过,穿树树透、击石石粉,劲道骇人。
鸾姬扬手一掷,钢矢呼啸返射,竟与第二批箭头迎刃相劈,“刷刷刷”,来箭立分两半,去矢直透咽喉,五人应声而倒。
另外三人返身急撤,但哪敌鸾姬之速,刚跃出百丈,两根飞来枯荆便洞穿二脑。死尸未倒,持网者也被鸾姬踢起的飞石砸了个顶盖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