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其实你是个怪物?”
网吧外隔壁僻静的小巷中,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不耐的少年此时面上却多了些新奇。
他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好奇地抬头打量着那个总是执着着想要牵他手的高大男人。
刚被不知缘由地胖揍一顿,又是扯羽毛又是骂他变态的,心中想着与伴侣的约定、早早就找到他的楚枭此刻委屈得不行。
见变小的伴侣这时看他都要抬高了头,很费劲的样子。
虽然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伴侣更可爱了,但楚枭还是舍不得让他累着。
听他这么问,他瞬间把心中那点突然被暴打生出的委屈扔掉,默默单膝点地,蹲在他面前,认真回答:
“是的,我是个怪物。”
对于他的举动,楚云谦下意识后退了一点,低头看着主动蹲在自己面前自称是怪物的人,有些诧异。
刚才他领着人出来时,一路上都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按理说,这个男人长得那么高,脸还那么好看,是只狗路过了都得停下来瞅几眼。
但是,无人在意,就算有人向他们投来目光,也只是被少年吸引了注意而已,对跟在他身后的男人视若无睹。
见这人承认得那么痛快,又对自己是这种近乎于乖狗狗面对主人时的殷勤态度。
楚云谦觉得要么是自己终于疯了,要么就是这人其实是人贩子,想要诱拐无知少年去掏心掏肺的那种。
“你……你是从哪里来的?你认识我?”
理智上,楚云谦认为自己应该远离这个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的人。
但他骨子里的不安分因子又在叫嚣着让他接近这个诡异的男人,寻找与无趣的生活截然不同的刺激。
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自称是怪物的男人就是撕裂往常平淡无波的生活的契机。
楚枭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过于稚嫩的伴侣,看到他陌生带着好奇与警惕的眼神。
他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找错时空了。
本来他在找到楚云谦后,见他小小的一只蜷缩在椅子里睡觉,似乎很冷的样子,就连睡着了都是皱着眉的。
他没有打扰他,直接轻手轻脚的将人抱在怀里,用翅膀给他挡掉那些寒冷。
他本来以为这里也像上次那个副本一样,会把人变小,就没多想,抱着人也跟着睡了一会儿。
楚枭没料到,伴侣醒了二话不说就打他,还要扯掉他的翅膀。
他以为是自己回来晚了所以才惹伴侣生气,但见他那漆黑双的眼睛完全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的样子,楚枭这才发觉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心里着急的同时他不忘先安抚好伴侣的情绪,死死黏着他,然后再把他们之间的故事告诉他。
打定主意,楚枭眼神坚定地点点头,伸手勾住楚云谦的小手指,任由他怎么甩都甩不掉。
“亲爱的,我是你的伴侣,我按照约定,从很远的很远的未来回来找到你了。”
看到眼前这个小一版的伴侣满脸抗拒,他强行牵着人家的手晃了几下,见他实在不想跟他牵手,然后闷闷不乐地放开了他。
楚云谦一得自由,又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安全距离,就差把嫌弃写在脸上了。
“你说话就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楚云谦抱着手,居高临下看着蹲在地上的男人,见他分明没有什么表情,但却莫名让人觉得委屈。
说不清自己是不是难得在家的良心在作祟,他说出那句话时的语气弱了不少。
然后他又反应过来,皱起了眉:
“你刚刚说你是我的谁来着?伴侣?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平等地厌恶所有碳基生物、包括他自己的楚云谦很难想象自己会有伴侣这种存在,他都不敢想象自己谈恋爱后会是什么样子。
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否拥有能爱上什么东西的能力。
像是被他这句话伤到了,面前的男人幽幽地看着他,罕见的蓝眼睛里仿佛凝着一层快要化为实质的委屈。
看着还挺可怜的,任谁见了都要忍不住良心作痛。
不过,楚云谦为数不多的良心已经用完了,他丝毫不买账,并加深了自己的质疑:
“我不可能会有伴侣,你骗我的目的是什么?”
楚枭看着眼前一口否认自己的伴侣,心里着急。
就怕自己好不容易被认可的伴侣地位在三言两语间灰飞烟灭,绞尽脑汁地为自己的身份证明:
“我没有骗你!我是怪物,不会和人类一样喜欢骗人!”
要不是怕把人吓跑,楚枭都想上去把人抓在怀里一遍遍地说我爱你了。
楚云谦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那么激动,看他急切得不像是做伪的神情,说实话,他有那么点动摇:
“你怎么证明?”
证明?
楚枭都不用思索,脑海里关于楚云谦的习惯与喜好就一个接一个地浮上心头:
“你喜欢蓝莓薄荷味的奶茶、蓝莓蛋糕、喝咖啡时会加糖;
不喜欢抽卡,因为运气不好,不过没关系,你想要的我都能帮你拿到。
你喜欢和人做交易,喜欢解谜类副本,偶尔会去大屠杀副本里放松;
你杀人的时候习惯捅脖子,不过我觉得直接拧断脖子会更好,因为你讨厌被血溅到……”
楚云谦见他列举他的喜好时不假思索、如数家珍,本来他还仔细听着再默默核对一下自己的情况。
不料这人怎么越说越刑?还突然说到杀人上了?
还有副本又是什么,游戏?
见他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楚云谦欲言又止,没有打断他,只是默默又后退了半步。
“你生气的时候其实看起来并不会让人觉得你在生气,你会笑,越生气笑得越好看……
和我亲热的时候,你喜欢面对着我的姿势,刚开始习惯压着声音,后来会忍不住叫出声。
最激烈的时候双腿会缠着我,然后喜欢死死抱着我,自己爽了之后就开始耍赖…这点不好,但很可爱,我不怪你。
还有,你每个晚上最多五次,超过第三次后就想跑,不过我觉得五次并不是你的极限,或许下次我们可以试试更……”
话题突然如同像个油门踩到底的跑车一样猛地创上了不正经的道路。
楚云谦越听越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一个健步上去反手捂住这人一言不合就开车的嘴,心中忍不住咆哮:
这人果然是个大变态吧?!
他知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是个能让他后半生都吃上公家饭、‘可刑又可铐’的未成年啊?!
楚枭被捂住嘴也没有什么抗拒的意思,反而眉眼弯弯地看着那个面红耳赤的少年,心想:亲爱的果然很容易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