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的兄长……大夫给我拿了糕点吃,不小心呛住了而已,”楼渊忍着咳嗽快速出声,止住了楼煜冲过来的脚步。
他支起身体,还抬手捋了捋自己的胸口,还咽了口唾沫,似真有东西噎住了一样,“兄长在外面守着便是。”
海黎倒是没想到楼渊竟会出口掩饰,但她不在乎,径自抬手从桌上引一杯茶水倒好并自动飘到她手里,递给了楼渊,楼渊也乖乖接过,喝了起来。
她没避开楼煜,昨晚与修罗阴阳宗人交谈打斗他都看在了眼里,他必然已知晓了他们不是凡人,她也懒得再掩饰。
而楼渊能掌控藤蔓,只怕也不是什么凡人。
她语气冰冷:“若我没记错,已交代了你们既要守在院外可以,不要擅自闯进来,否则打断治疗,我二人出了事,你们担得起后果?”
楼煜看楼渊真如吃东西呛到了,虽然海大夫手上什么也没拿,有些狐疑之外还是相信自己的弟弟。
听海大夫这么说,更是有些心虚。
只是碎掉的盘子和糕点渣渣恰巧被海黎所站之处挡住了,他看不见。
“若煜公子爱弟心切,控制不住自己,那就派个没这么莽撞的侍从守着,出事了给你报信即可,也不差这几步路,还比煜公子亲自守着更安全。”
楼煜怎会听不出她语气里的阴阳?只是感到奇怪,怎么一会儿没见,海大夫说话就变得这么刻薄不留情面?
但也只能道一声“抱歉”,作个揖便出去了,顺带把门乖乖带上。
他一出去,两人便不再装了。
楼渊低着头喘气,他知道如果他没阻止兄长,等他再靠近几步,海黎便会直接让他昏倒在地,而外面的人察觉不对,她和凌风二人就会不得不去把整府的人放倒。
她已不是地球那个对谁都会心软慈悲的小女孩了。
否则,他根本就无法得手。
想到这,他不自禁自嘲地笑了一下,动静小得连海黎都没注意到。
他破败地躺回去,“殿下……请便。”
海黎如往常一般给楼渊温养了全身经络,他的身体已经比两日前强了一些,结束后海黎便走到边榻上躺下了。
“殿下……你的噩梦,会是什么呢?”
床上,楼渊的声音已恢复常态。
海黎背朝着他,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府内小厮说,如果睡着了,他们会做自己最害怕的噩梦。
她最害怕的是什么呢?她其实也不太清楚。
没有亲人?她早已习惯。
被背叛?她也早就接受了。
不能复兴海族?她只觉得是个重担,却并不害怕。
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奇怪的梦魇……那会是她最害怕的事情吗?
“一起梦魇,你不就知道了?有何好问的。”
海黎淡淡的声音慵懒响起,“睡吧,睡着了,就知道了。”
日头高起,快到清明了,院外被太阳光晒得暖洋洋的,院内却好似有一层看不见的浓雾,把光线都挡住了似的,凉荫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