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雯挑着眉环顾四周,我们也随之看去,确实没有了尤嘉傲的身影。
“可能是去找静远了。”
“这俩人,真是越骂越亲。”
“你呢?你最近怎么样?”
“我挺好……”
关雯根本不给我把话说完的机会,直接扼住我的手腕一把翻过来,又是淤青,一片一片。
我本以为又要挨骂,谁曾想她竟突然转头,指着邵子衿说:
“以后把家里锋利物品都收收,下回要是出现别的伤口,她有多少你有多少。”
“收了收了,早就收了……”邵子衿担忧地握住我的胳膊:“要是没收,她这胳膊怕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你啊,克制一下啊,不能总是这样!”
“知道了。”我叹气。
晚上,我们五个难得聚在一起在宁清街撸串。还是羊肉串,还是大杯果汁,邵子衿还是端着一杯咖啡……这曾经是我觉得最快乐的活动,如今也食之无味了。
我刚吃两串,胃就痛起来,然后再也吃不下去一点,就连果汁和咖啡也没了兴趣。
最后,我硬着头皮看大家吃完,大家也硬着头皮吃完,回家的路上没有笑语,只有沉默。
“澄澄。”
“嗯?”
她们一起把我送到小区门口,年静远猝不及防地一把抱住我,却久久不说话。
“怎么了?”
“我没法治愈你,那我就抱抱你。”
我努力笑笑,拍拍她的肩膀。
“没事的。”
“你一定要坚持住好吗。”
“很难啊。”
我抬头看着夜空,眼里一颗星星也没有。
“那就想想你为什么活到今天。”尤嘉傲说。
“一方面是因为你们,另一方面是为了我的信仰。我想要我的生命发光,能为这世界贡献点什么,这是我活着的支柱。”我看看他们,接着说:“但它并不是坚不可摧的,我发病的时候,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黯淡无光的,这样的我,怎么去奉献社会,回报我的信仰呢?”
“不,你不是黯淡无光的,你曾经照亮了我,你忘了吗?你也是可以温暖一些人的存在啊。”
邵子衿看着我,眼中有水光闪烁,成了这暗夜唯一的星星。
“可能就像你说的,那是曾经了。”我苦笑。
“不是的,你一直有这样的力量,一直都有。”
“老邵说得对,如果你还听我的话,就再坚持坚持。”关雯也面色凝重地上前说。
“澄澄,我们爱你。”年静远再度抱住我,深深地。
“好。”我流着泪答应了。
浑浑噩噩几周过去,又是月考。
我的成绩再度下降,降到我得从名单底部往上找。
至此我才终于明白了,一次失败是打击,不断失败叫磨蚀。
书上说,生活整垮一个人往往不是因为打击,而是因为磨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