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温老弟,并非是巴某多虑啊,这条子们打算怎么进鼠城啊?”
“哎呀,此事不急。条子们将此事全权交于我负责,没我的信号他们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巴爷话锋一转,再次凝聚起话题。他那平时小心谨慎的作风将他从起死回生的喜悦中揪回。他眯起老鼠般狡黠的眼睛,身体不自觉地前倾,双掌摆在桌上。
而温候轻描淡写的回答,毫无值得信任的地方,他此时靠在木椅上,抵着桌腿慢慢地前后摇晃。
巴爷终于意识到了,眼前男人的恐怖。
面对这种恐怖的家伙,要是与他为敌的话,不会知道会死得多惨;不,只要一刻不能确定与他的关系,这种家伙就一直是颗危险的定时炸弹。
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再向他试探试探。
“对了!温老弟!瞧我这记性,现在时间是——八点三十五分。在外面,该是吃早饭的时候吧。”
巴爷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名贵腕表,然后用西装袖口将其盖住,抬起头来笑着问出这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是了。”
“唉。可惜这鼠城里面不分昼夜,巴某也很久没有按正常的作息生活过了。今天,温老弟在场,咱们吃个早饭如何?”
“巴爷,这就不必了,我在上头已经吃了的。”
“不说别的!反正在咱这鼠城下面,温老弟绝对不会吃到那些烂粮粗糠。”
“行!盛情难却,巴爷的心意我就心领了。”
温候大概知道对方的目的,因此他也不过分阻拦,就静静地翘着椅子,看着巴爷拿起座机话筒。
“喂?盈月。把早饭端上来,给客人下下酒。”
座机里面听不到回答,巴爷就把话筒扣上,转身拿起一瓶新的红酒,抄过一个老式的开瓶器对着瓶口旋转了几下,将整个木塞拔起。他笑着对温候说到:
“温老弟,尝尝!我这珍藏!”
“勃艮第?”
“对!不过是……罗曼尼康帝。”
“没听过。不过感觉得不少钱吧!”
巴爷一边忙称小数目,一边弓起身子给温候倒酒。温候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并没有感觉出跟先前的有啥不同。
“刚才说到,老弟在跟除妖队当卧底对吧?那么巴某肯定不能让老弟空着手回去交代。”
“哦?巴爷此话怎讲?”
“只可惜我现在手上没有现货,那么就跟老弟彻底交代清楚这东西的来源吧。”
“嚯!巴爷!原来你一直瞒着我呢?”
温候知道,虽然轩辕市里周边不少远古遗迹,但是大多已经勘探的差不多了,而如此精密的魔导器又不可能随意地埋在地下。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些危险的魔导武器都是由某个人或者某个团伙提供的。
温候有理由怀疑自己知道的一个组织,在他所有的认知里面,只有他们有能力使用这些魔导器。
——但是并不是。
“是一个娘们。一个女人卖给我们的。”
“巴爷,您不认识那娘们??”
“是我一个完全不知道名字的女人,一个陌生的女人突然找上了巴某,说要跟我做一笔交易。说是交易,她却只跟我要一块钱,你说可不可笑?她当天就把所有魔导器给了我,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么神秘?”
“对。当时巴某还以为是上头来的人。但是后来一想,完全对不上。上头可不会那么大方地把这些魔导器给我。”
巴爷的话音十分诚恳,完全没有隐瞒的音迹,就算是因为他的老练,使得话语中带着几分试探,那也撼动不了词句间的真实。
“巴某所说,全部属实。”
“巴爷……您也不怕那家伙故意来坑您啊,一块钱买一堆魔导器?一看就有其他目的啊!”
“唉,那也没法子。那娘们古怪的很,带着一股子的疯劲,而且貌似是个修真者,巴某也怕她一下拿我命要挟我啊。巴某也属于被逼无奈。”
说着,巴爷低着厚重的眉头,貌似一副可怜的样子。
而温候则对那个疯女人产生了一点兴趣,嘴不离题地追问:
“那,那个女人您还记得长什么样吗?”
“没啥能说的,唯一的就是她那股疯劲,还有……一脑袋绿头发?貌似是木灵根吗?”
“绿头发?”
“对——”
就在温候为这个特征心里咯噔一下时,屋门被打开了,在黑暗中走近一个女佣,她正推着一车用餐盖盖住的食物。
一下子的突然事件让温候打消了顾虑。反正绿头发的多的是,木灵根大部分都是绿毛,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生活不如意的人呢。也不一定是那天那位。
将话题慢慢搁下,见到外人到来的俩人,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对话。
巴爷清了清喉咙,整理出严肃的脸色,示意盈月把食物端上来。
温候也看了看那女佣的脸,长得甚是漂亮,但是她绷着脸,目光呆滞,紧咬住自己的嘴唇。盈月带着鼠城特有的绝望妆,这让温候根本喜欢不起来。
“给客人倒酒!”
“是……”
从声带里挤出颤抖的话音,盈月颤颤巍巍地拿起酒瓶,摇摇晃晃地给温候的杯子里倒满,甚至不小心洒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