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该扇那时的自己两巴掌,对的。完全对。不。也不对。是直接该扇死我自己。”
最终,温候用了花招,让自己有了参加讨伐时?队伍的资格。
当时凌天府针对于时?的能力以及习性发了一个新的结界,他们以为只要有这个结界就万无一失了,因此派去的武修都特别少,大多数是关于阵法方面的修真者。
“就像电影里所有号称万无一失的东西都会失手一样,那个结界唯一的用处就是让时?耽误了一会儿开饭时间。”
而路瑶禹身为武修,自然要作为正面对战时?的先锋。若只是正面地对战时?,路瑶禹完全不会有受伤的风险,虽然也不会赢就是了。
“但是因为当时有一位受伤的拖油瓶嘛,哈哈。”
最终路瑶禹代替温候成为了失去时间的标本。
“哈哈哈哈哈哈……”
温候用手扶着自己的脸,近乎于癫狂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你就是个废物!连自己的老婆都救不了,还在那里逞强?怎么不去死啊……
低语声在温候耳边此起彼伏,十分地吵闹。
“哦,对不起,我忘了今天晚上抽了烟,身上一定全是烟味吧。我先出去清理一下。”
再次迈动早已不像自己四肢的四肢离开房间,于黑暗中来到外面的窗台前,黑暗将他吞入,连它也在嘲弄着他。
其实说到底,温候一直以来都在强装做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但他也不是打开的雨伞——撑不了多久。
他的灵魂早已被割走了一部分,而外在吊儿郎当的则是他行尸走肉的躯体。
再次点着一根烟开始吸了起来,他又笑了笑:明明是说来清理烟味的,却又吸起来了,自己又骗了路瑶禹。
她曾是最讨厌温候吸烟的,曾是最讨厌温候骗她的,当然她也曾是最讨厌温候不断责备自己的。
“这么说,我一直在做她讨厌的事啊。”
可是没办法,温候希望当她醒来时自己还能曾经的那个他。让她真的像在睡觉一样,一觉醒来,身边的人还是那样。
而路瑶禹也估计是最喜欢没有变化前的温候吧。
“都是借口。我就是懒得改而已。”
没有选择用看似好听的借口来开脱,正是温候对路瑶禹无比愧疚的表现。
外面的夜色正浓,黑暗压迫着过来,温候只能在黑夜里颤抖着吸烟。
他是懦夫,他无比肯定这一点。但即使想真正地把懦夫当到底也需要勇气,他是连做懦夫的勇气都没有的最底层的那一类。
温候想过跟被吞噬时间的路瑶禹分手,或者是干脆离开她。
虽然不多会儿就狂扇了自己几个大嘴巴来打消这个念头,但是确实有了这种想法就是他是一个懦夫的证明。
他也不敢将昏迷的她带回家里,因为那个小区破烂不堪,而且居住的大多是三教九流,说不定会有人图谋不轨。
更关键的是,那里时不时会有妖兽的袭扰,不能自己移动的路瑶禹绝对是它们最好的食物。
因此,当年温候向凌天府恳求让路瑶禹一直待在这所医院里,那是温候第一次哭着去求别人。
或许是因为温候死缠烂打,又或者出于对这位天才的可怜,凌天府承担了路瑶禹一直待在医院里的费用。
这是温候唯一做出成果的努力。
“还是说,我就是一个废物。不上不下,不三不四。”
他将烟头掐灭,黑夜里微弱的星火也消失了,他再次走回了房间里。进门前他先拍了拍身上的烟灰。
“那么,我先走了。”
温候原本还想再多说几句话的,可是那些言语一到嘴边就飘逝不见。自己在支支吾吾中,选择了逃避。
如果可能,如果现实,温候希望可以一直陪伴昏迷的路瑶禹,而一旦她醒来他就必须离开,这样才能消减一点点自己的罪孽。
“好夜,尧尧。”
尧尧是温候给路瑶禹的外号,因为“瑶”与“尧”谐音,而且尧舜禹刚好都是三皇五帝里的,温候一直喜欢玩文字游戏。
不管何时,温候都很喜欢跟路瑶禹开玩笑,即使从温候嘴巴里说出再怎么荒唐与幼稚的玩笑,路瑶禹都会发自肺腑地微微一笑。
而这话,是这十年间温候几乎每天都必说的。温候每次都无比希望这次将是最后一次。
他摇了摇头,给路瑶禹关上了灯,拉上房门,转头走入黑暗的走廊之中。
温候还需要在赎罪的道路上走上一会儿。
(3)
温候就像一个行尸走肉一般,踏着艰难踱步的步伐离开了医院。
周围的环境还是那么的黑暗,仿佛永远不会有光亮一般,即使街边微弱的电灯足以照亮道路。
温候突然觉得口渴难忍,于是到医院旁边的24小时便利店里买了几瓶酒。一口酒下肚,暂时可以用来润湿喉咙。
他突然不想坐车回去了,于是沿着一条经常走过的小路走去。这条小路也能回家,是温候每天晚上充当散步运动的地方。但是今天已经很晚了,他本不该在这么晚还走这条路。
他朝着小道里走去,酒瓶摇摇晃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