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面色泛红,长髯飘飘,正是紫霄宫掌教候元景。另一人肚大腰圆,不过眼神甚是犀利。正是候元景的师弟,紫霄宫的二号人物,李元清。李元清一身功夫甚是深厚,整个紫霄宫也是只稍逊候元景一人而已。
“师弟,上午比试你可看到。田平连那个雷青羽小子的一招都接不下,这事你怎么看?”候元景问道。
李元清稍作思付,道:“就以太虚宫此子,恐怕都已经不能于诸教小辈同论了。田平性子太急,剑招没有余地,输于此子也是不冤。给他骄纵的性子一个打击,对他成长也不是坏事。不过。。。。”
候元景道:“有话便说,你我无须顾虑。”
李元清,道:“掌教师兄,我有个想法。今天我想去探一探,他太虚宫后辈是如何习练的。”
候元景眼神一缩:“哦,为何有如此打算,这可有违礼制了。”
李元清摇了摇头,道:“掌教,我此去就是想看看他们传教到底有什么不同,是如何培养后辈的。就算被他们发现,我大不了厚起脸皮就借故走错路了。只要掌教不责罚,大不了被别人耻笑,我也不能计较这点得失了。”
候元景站起身来,冲李元清一礼,道:“师弟大义,若真是有所得。你就是我紫霄宫的功臣。”
李元清连忙回礼,道:“掌教师兄,何须如此。只要有利于我紫霄宫的,我哪里还会在乎世间的这些指责。”说得是正气凌然,惶惶浩荡。却不说自己偷听别家内训,本就做的是偷窃之事,卑劣的很。
两人就如何偷听,万一遇到太虚宫的指责,又该如何应对。诸如怎么抵赖,候元景如何联络其他教派,给太虚宫施压。
殊不知紫霄宫小辈也在谋划,康田平和齐田元觉得人手不够,又凑上了夏田宣。三人又“密谋”半日,这才定下行止。晚饭之后,以闲逛为名,摸到太虚宫弟子住处附近,查看雷青羽必经之路。在其修习期间,掘坑设井,内设树枝,顽石。三人觉得此计大妙,静待晚饭了。
太虚宫晚餐极是简单,无非是一些自种蔬菜,配上糙米一碗。唯一上口的,便是山间竹笋,加上咸盐清炒,爽脆适口,极是下饭。
三人在吃饭时,便故意大声交流,说要观赏山景,看看太虚宫的雄伟。邀约饭后同往,讲的口沫横飞。其他教派吃饭皆有规矩,只是进食不语。整个饭堂,就听三人聒噪。若不是候元景怒视,估计三人饭间必将此山夸成三十三重天,此地赞为玄天兜率宫。好在候元景面庞红润,长须盖住半边脸颊,看不出因丢脸而变红的面色。
饭后,三人同行,兜兜转转往太虚宫弟子住处附近走去。路上已经碰到不少太虚宫的弟子,三人倒是客气,见人就是行礼。太虚宫后辈早就收到师尊的指示,需尊持待客之道。况且刚才饭间三人虽然口沫横飞,但是夸赞太虚宫那也是实实在在的。知道三人想看太虚宫的雄伟,故而并未阻拦,也是笑着回礼。只是有点好奇,想看太虚宫的雄伟,不去三大殿,不去观松崖。来后辈弟子屋舍作甚,难道此处也有雄伟可看?
三人勾头伸脖,四处张望。忽然身后一声:“三位师兄,来此是?”
三人一惊,回头一看正是雷青羽。康田平顿觉无比尴尬,一时语塞。不过齐田元甚是圆滑,行了一礼笑道:“哦,是雷师兄。我师兄三人就是四处转转,有幸巧遇雷师兄。”
雷青羽见齐田元还有礼数,于是淡淡的道:“哦,此处并无可看,要不去我房舍品茶?离我晚间修习还小有时间。”说完手一指前方一间房道。
齐田元心中暗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道:“不了不了,不打扰雷师兄。我们再别处转转,难得看看晚间美景。我们那还有紫霄宫的好茶,下次来带与雷师兄品鉴。”
雷青羽点点头,道:“那我就不留三位了。”说完飘飘然走了。
康田平心中有火,看雷青羽走远,才轻声怒道:“妈的什么玩意,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夏田宣生怕康田平话多惹事,忙道:“康师兄,此处当小心。晚间我们依计行事就好。”三人又装模作样,四处闲逛起来,不过兜兜转转还是在这左近不远。
李元清在独自打坐,静待时间到来。眼见日头落下最后的余晖,房间里的最后一丝光线也无影无踪。缓缓的睁开眼睛,缓步走出房门。向着后山而去,一路看似随意,却是不带丝毫声息。
五子此时正带着弟子们传习,有的围坐一团听其中一人讲法,有的带着弟子修习掌法,有的习剑。太虚宫传教从不分谁的弟子,总是各取所长。其实太虚宫为什么长久能代代出人才,这才是根本。其他教派,内里还分门第之见,都将自己所悟传给自己弟子。多少代下来,反而遗失许多功法。
李元清将呼吸降到极低,藏身一土坡之后。拨开草丛,看太虚宫的修习。此处正是虞丘少带几个弟子在修习碧海流云掌,讲到出掌要旨。李元清也是大家,功力深厚,对武学的理解原比太虚宫一般后辈要强。待听到虞丘少讲到,用掌要旨,觉得虽然和本派掌法招式不同。但义理相同,对自己极有裨益。眼神一转,看到前方一清瘦道人正在舞剑,招式古朴。招招连贯,仿佛毫无间歇。就看那道人,一剑而出。虽然隔得较远,可是那种寒意却甚是逼人,剑光中点点落梅。仿佛寒冬远山之中,一枝寒梅独自飘香。那种孤傲和苍劲,完全蕴含在剑招之内。看到精妙处,李元清甚至觉得,自己这一趟来的太值了。不由的放松了呼吸的压制,待得发现,心中悚然一惊,急忙收敛心神。
那舞梅剑的正是左丘玄,就在李元清放松之际。左丘玄心中一动,目光扫向李元清那处。缓缓收了剑势,招呼叶青实几人走向那土丘附近。李元清伏在之后,一动不敢动。就听左丘玄问道:“青实,你们可知我太虚宫为何能超越诸大同道教派么?”
叶青实,想了想道:“师尊,我不知道。我只晓得,要心无旁骛,无有执念。”
左丘玄道:“非也非也,在修习中,首要者乃是要坐忘,就是修习之前务必要打坐,或是每日抽出时间来打坐。目的就是通过打坐让修行的人心静,不能胡思乱想从而达到物我两忘的状态,在这样的状态下,让身心神得到修复。身心得到修复,则修习功效自然远超其他教派了。打坐时候,是能够沟通天地的,也就乃我道家所说的“炁”。而打坐的要旨就是要五心朝天。”
叶青实他们也是经常打坐,就连躲在土丘后面的李元清也是。叶青实道:“师尊,我们也经常打坐,可是并无所感啊。”
左丘玄眼珠一转,故作神秘的道:“那是你们打坐时间太短。现在你们已经有点基础,我将你们师祖的秘法告诉你们。”
李元清,一听是乾真子的秘法,更是凝神。就听左丘玄道:“我等五人,内力远在你们之上,每日必然连续打坐四个时辰以上。你们内力稍浅,可以两个时辰。坚持数月,必见奇效!”
叶青实听了大为咋舌,表情极为痛苦,道:“师尊,要连续两个时辰啊。”
左丘玄一瞪眼,道:“怕了?好!你们几个再来,练习一下梅剑。”说完借故,拉几个后辈去空地习剑去了。
李元清听到如此秘法,原来还这么简单,心中欢喜的几乎要爆炸一般。缓缓的缩身向后,可是一不小心碰到一点点声响。就听有人喝道:“谁?!”
李元清撩开道袍,慌不择路,远远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