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铜钱的出现或许并无异常,但那位名叫黎雨的女子,竟然两次造访陵园。
第一次是与一人同行,那人触碰了莫迁的墓碑,亲密的动作显示出两人关系非比寻常。
第二次黎雨独自前往陵园,同样亲近地抚摸墓碑,流露出仿佛对莫迁深深喜爱的样子。
这便显得不合常理,极为可疑。
两位女子心仪莫迁,并不足奇。
奇怪之处在于,两位钟爱莫迁的女子,一同前往陵园祭奠。
单凭这一反常现象,足以引发诸多揣测,再加上那枚铜钱,他所能得出最为合理的解释便是——第一次有人留下三枚铜钱,第二次黎雨则是去取走铜钱,不巧遇见了桑夏,于是上演了一场戏码,借此机会取走两枚铜钱,却又不慎遗失了一枚。
因此他下令调查车辆信息,查明两名女子及一名男子的身份,在前往晋城为鸢儿举行头七仪式之时,还派遣齐高潜入尉府探查。
他怀疑,鸢儿并没有死!
然而,随后证实尉迟确实在晋城,与黎雨同行的女子乃是傅眠,傅眠与莫迁同为哈佛校友,作为学姐的她去送别故友,似乎并无不妥。
至此,他的猜测似乎应该被否定。
然而正如齐高所言,他难以接受莫迁与鸢儿相继离世的事实,因而有些多疑,心中的念头始终未曾消散。在整理莫迁遗物时,他发现了莫迁的备用手机,通讯录中存有大学同学的联系方式,他一一拨通电话询问傅眠。
他们都表示从未见过莫迁与傅眠有过交往,甚至未曾听说过傅眠这个名字。
如此生疏的关系,傅眠又怎会为了送别莫迁,不远千里,深夜从榕城奔赴晋城?
由此看来,那个女子,不可能是傅眠。
既然不是傅眠,却刻意伪装成傅眠,如此煞费苦心地隐藏身份,当晚与黎雨一同前往陵园的女子,其身份必然非同一般。
种种迹象指向尉迟,使得他越发觉得尉迟可疑。
于是这段时间他一直密切关注尉府动向,期待能找到更多线索,证明自己的猜测正确。
终于,昨夜,尉府看似密不透风的防线出现了裂痕。
请来的家庭医生多半是为了鸢儿。
鸢儿,他的胞妹,尚在人间。
陈景衔收回视线,眼中深邃如渊。
“陈府”牌匾,历来由陈家每一代家主亲手题写,如今悬挂在大门上的这块,仍是祖父的手笔。
他并未更换,非因自觉不配担此重任,而是以此时刻警醒自己,当年祖父弥留之际对他所说的话语。
那时病榻上的老人,挣扎起身,望着他亲自选定的接班人,不过十五岁的少年。
他颤抖着手,先是轻轻抚过少年的左肩:“……这是荣耀,”
又缓缓抚过少年的右肩:“这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