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鹰眼神犀利地沿着鸢也的脚踝一路向上,直至与她那双迷雾般深邃的眼眸相遇。在这昏黄微弱的烛火下,他一时难以揣摩她眼底隐藏的情感,略作停顿,方才低声道:“又是左脚。”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鸢也的左脚屡遭重创。此刻,她却并未做出任何反应,甚至未曾试图将自己的脚收回。自巴塞尔以来,她对他始终保持着警惕与排斥,即便是那次在青城山以媚态诱惑他时,一旦触及,她也会本能地闪避。然而今日,鸢也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直视,仿佛他只是她视线中的一处风景。
尉迟鹰轻轻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地放下她的脚,随后探手向她的衣襟:“姑娘身上还有其他伤势吗?”
他解开她两粒衣扣,显露出颈窝处尚未消退的吻痕,鸢也并未避开他的触碰,任由他继续动作。尉迟鹰的手指停滞片刻,如同琴弦绷紧,稍后他果断地拉开帷幕,刺目的阳光瞬间洒满了整个房间,鸢也竟连最基本的眨眼反射都没有,宛如一尊木雕,对外界的一切刺激都显得麻木不仁。
直到这时,尉迟鹰才看清,她的眼眸深处并无丝毫光泽,漆黑一片,空洞且无神。
门外,管家焦急的声音传来:“少侠,您可算回来了,夫人今日的状态实在奇怪!”
“别人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连如何上楼都不知道,结果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这两句话犹如惊雷闪过尉迟鹰的脑海,他眉头紧锁,唤出了她的名字:“鸢也。”
她平静如湖面,毫无波澜。
尉迟鹰凝重地问道:“这是你的新招式么?”
答案显而易见,她便是那姜鸢也,傲骨铮铮,坚韧如钢,无论何时何地,总会与他针锋相对,绝不服软。然而如今的姜鸢也,怎可能一夜之间变得如此模样?又怎可能变得如此顺从?
尉迟鹰认定这只是她想要逃离的伪装。“鸢也,别再玩这种把戏了。”他警告她适可而止。
然而鸢也只是微微眨眼,似乎只是因为长时间睁眼而感到涩痛,本能地眨眼而已。
尉迟鹰的气息陡然停滞,俯身深深吻住了她的唇。他带着让她无法再伪装的决心,热烈地亲吻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神紧紧盯着她。
鸢也全身松弛,唇齿轻启,毫无抵抗之意。良久,尉迟鹰终于放开了她,面色苍白。
月光渐隐,曙光初现。
清晨,尉迟鹰立刻请来了江湖名医秦白羽,让他诊治鸢也的状况。他自己则在走廊点燃一支烟,这是他从未在家中的习惯。
秦白羽在房内仔细检查了许久,走出房门时,尉迟鹰转头问道:“她怎么样了?”声音中透出沙哑。
秦白羽肯定地回答:“是忧郁症,至于病情的程度还需进一步诊断。除此之外,她还存在精神障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