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作为世界最底层的逻辑,无论世间的一切都跑不过时间法则。对于胜利者而言,时间似工具,熟者能将时间用的炉火纯青,得心应手,熟者就能越接近自己心中的胜利。对于失败者而言,时间更似一望无际的大海,只有漫游,看不到尽头。
“一个月了吗?”
季长命一袭灰色短袍快步穿梭于西峰人群之中,行人形形色色,吆喝声,杂谈声,吵闹声络绎不绝,但是无一丝乱音引入他耳。季长命判若蛟龙入蛇窝,云鹤入鸡群,周围的一切都让他提不起兴趣,只管离开。
绵细春风夹杂着人类社会特有的烟火气时时刻刻徘徊在他身边,让他好生心旷神怡,就连身上的酒气都被冲淡了八分。
上官裳的三两句不知所云的话引得他思考起了这一个月,虽说如此打击确实让他在得到消息的瞬间生不如死,心似冷灰,但是他又不是什么穷途末路之人,不过是八年的时间空打了水漂罢了。
“八年不短啊,但是只用了一个月时间就缓了过来是好的。我尚且年轻,不过浪费区区数年,不足为论,总不能叫八年毁我八十年之生。而选择往往很重要,一个月的时间够一个人思考很多东西,在先前失败的两者而言我尚且二者都占良机。东峰大事已成,尚且七成八之多,西峰威严已成,也是因为这七成八,一物不可二用,七成八啊,你真是叫我好愁一个月!”
穿梭于人群中的黑发少年猛地眼眸一定,脚下的路走得更有方向了,踏着未有几人涉足的便通小路更加快步地向着寝房行去。
寝房内,六人的房间此时只有两人,所以并未怎么点灯。一人是胡敬诩,宽大的身躯坐在座位上倒显得桌椅有些小巧,他桌侧点着夜灯,但却被他身体遮得并不外露多少余光,而桌中央放着本本书籍,他此时正回忆着文试的题目预估自己的分数。
另一人,是他的同窗陈秀伯,此人身材瘦小,肤似黄蜡,头发些许的泛黄隐隐透露着他严重的营养不良,两个龅牙突于嘴上,用难看不堪来形容他不作为过,此时他正躺在床上酣然入睡。
“好像不太行。”
他已经坐在这里寻答案两个时辰了,毕竟在如此多的书籍里寻些些两两数字确有其难,不过是大海捞针,水中捞月了。就在他终于尽力寻得之时,现实又给他当头一棒。
自己做的竟与书上的无几分相像,虽说他这人头脑不好,但是却是努力,常有言道“笨鸟先飞”,他便是如此,就算再不济也绝不会是如此成绩,他还是被季长命的话影响的太深刻了。
“傻子,跟屁虫,狗”一系列词汇伴着季长命的身形再次出现在他的脑中,每当这段记忆出现必是一阵撕心裂肺,可他恍惚中突然听到寝房的门不知被谁推开了。
他赶忙强忍心中杂念压住眼角的泪水,自己的情感不能影响他人,他总是怎么想。泪水重新退回泪腺,哽咽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他刚想招呼来人,可定睛一看身后,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黑发黑眸,和映于月光下的少年脸庞。
“哥……”
万般话语压成一个字,但却重于泰山,一个月的时间啊,生命中除去自己的生母眼前的此人就是自己最重要的存在,一个月的时间未曾谋面交谈让他心里生起不少的陌生感,但是随着那少年张口,万般情绪轰然炸开!
“文试考的怎么样?大个儿。”
绝对并非陌生!此人就是自己认识的季长命!不甘,自卑,气愤,不解,委屈种种情绪在这话入耳的一瞬间涌入心头,心中的大坝终于决了堤,泪水如同泉涌,喉咙哽咽难耐,傻子也并非没有情感,只要是鲜活的生命都有情感。
“哥,你怎么才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