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古道,江曰午看着经过的道士们不是色眯眯地看着雨笙,就是不怀好意地瞪着他,有一人更是肆无忌惮,毫不在意他威胁的目光,一路走一路看,他便扬起拳头说:“那冬瓜仔居然也敢看你,真想打爆他的瓜肚!”
江曰午指着路过的道士破口大骂,他居然做完鬼脸便跑开,江曰午掰着手指想追过去动手。
雨笙拉住他后无奈地说:“没办法啊,你的爱妻就是戴上面纱,也避不开别人的目光,你要这样想,他们越是嫉妒你的福气越大,不是吗?”
雨笙用手指划过他的衣领,随后手从他的脖子上滑过,再抱住他的胳膊,这时江曰午再看过去,突然觉得被嫉妒的目光包围也是一种享受。
刚下过几场秋雨,走在湿漉漉的青石小径上,远处有些稀薄的雾气遮住城里的楼台亭阁。
小径沿着溪水一路欢跃延伸,就像是画师的一笔似乎随意划过,却是留下了那最让人舒畅的线条。
江曰午想,其实这样的路很平坦,倘若没有人的话,带上雨笙骑着自行车,沿着这条路一直骑一直骑,也不用担心有什么在前面阻挡。本就是诗中他们二人的故事,这天地间也只有二人。可惜人间的东西带不来幻世,需要脱个精光再换上这边的衣服才能来。那就学骑马吧,他突然想起紫薇和尔康骑马的场面,虽然在外人看来尴尬,但自己爽就行了。
想着想着他一脸坏笑,机械地走了会儿路,他才发觉雨笙轻轻拍着他的脸,她笑着说:“想什么坏事呢,忘了此行的目的是干什么吗?”
江曰午掏出怀里的信,看了片刻又收回去,他已经想起与宋师父的过去,翼天德老前辈的义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样一位英雄,一位救星若死去,对幻世百姓是极大的损失,他的面色不由得庄重起来。
在掌门去世后,震城里保持原状,除了掌门亲近的长老和弟子可以参加葬礼,其余的人被禁止祭拜,所有店铺都自发停业,所有人默默站立在街上,朝雷火炼殿遥遥望去,脸上满是哀伤。
乌云中不见雷光涌动,天地似乎安静下来,萧瑟的秋风卷着满地的落叶,拍打在铩羽乐的身上,他的孝帽被风卷走。
他看着落叶胡乱地拍倒了纸扎马,有长老把它抬起再摁住。其实在元和太一教中,道士死去只是很简单的葬礼,远没有这样繁杂。可翼天德的葬礼既然没有震派全部弟子的祭拜,那就不如走得风光一点,也不能让这样一个风云人物离开得无声无息。
“佢长老,有对夫妇拿着花掌门的亲笔信来了,说是掌门的远房亲戚!”
一个弟子匆匆跑到佢武晟面前,将那张纸递给他。佢武晟心中疑惑,师兄自入门后从未提及他的家人,他在这百年里从未还乡,哪里来的亲戚,可信是真的,便让弟子把他们请过来。
江曰午看到这道长,笑道:“佢长老,我们之前见过的”
“何时?我不大记得了”佢武晟看着这男人将信将疑,男人身后靠着个青衣女孩,他见状恍然大悟:“原来是青仙和她的夫君,请进吧!”
江曰午见他态度突然有了很大转变,在他的引领下纳闷着,佢武晟走在前面说:“掌门师兄他走之前常提起青仙你,说你是故人之女,若是见到要以贵宾之礼相待”
“翼伯父他,真的走了?”雨笙自进到这震城中,就贴在江曰午背后,连话都不说了,此时更是不愿意相信翼天德的死讯。
佢武晟带他们走到院里,二人看到了那副棺材,雨笙心中轰然一震,推开江曰午扑上前去,守灵的人群中传出一阵交谈声。
她喃喃道:“翼伯父?”
铩羽乐看到一个姑娘在身边跪下,泣不成声,猛然想起:“是你?”
雨笙没听到他的话,她突然不哭了,站起身甚至想推开棺材板再看翼伯父一眼,被江曰午拦住了。雨笙见既然是他挡在面前,那就不如在他怀里哭泣。
她的哭泣让江曰午想到宋逸民的恩情,放声大哭起来,这一刹那点燃了积聚在众人心中的悲痛,铩羽乐跪倒在地失声痛哭,随后院子里一片哭声。
她在痛苦中最先受不了,等江曰午缓和些后,她却因此哭晕过去。
“雨笙,你醒了?”江曰午看着她,雨笙感觉整个身体软绵绵的,似乎被钉在了床上。
江曰午坐在床沿摸着她的额头说:“你昨晚有些发烧,我们在这里休息了一宿,现在你觉得好些了吗?”
她发现身上的衣服好像被脱光了,就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怀疑,江曰午笑道:“放心,你在我们那边还算未成年呢!我可不敢犯罪,你昨晚浑身发烫,我用湿毛巾擦了擦你的皮肤,一夜过去烧退了,不用你喝药,毕竟发热病人最好是物理降温!”
雨笙又是被他说懵了,什么物理降温,江曰午的话似乎都能感动他自己:“你我还没有结婚,我江曰午虽没什么品行,但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美色亦不能改!”
又将叠好的衣服放在她的身边,江曰午拍了拍胸脯说:“虽然昨晚我想着要不陪在你身边睡一晚吧,以免半夜里你情况恶化,说实话我确实有一些邪火,给你擦完身子后根本睡不着,两把太师椅,中间再加个椅子,我躺上去居然睡了一晚,你大可以放心,我就只擦了擦你的四肢,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夫君”雨笙喊他,江曰午躺在她身边,她示意他凑近些,用柔和的语气说:“其实,我也没什么不愿意的,就是有点害羞,我想好了,等到我们闲了就生个娃娃!”
江曰午先是惊喜,然后一想到所学的知识,摆摆手说:“不行不行,你若想要孩子,那至少十八岁以后,你现在还要发育呢!”
“发育?”她疑惑地看着江曰午。
他一脸认真地说:“你年龄不够,要多吃饭,多锻炼,把身体养好了才能想其他的!”
雨笙看他在生子的事上是这样的态度,便依他了,这是她的幸运。如果用爱情作为这些事的挡箭牌,那就是冠冕堂皇的借口,是对姑娘家的不负责,也是对孩子的不负责。
“翼伯父他”雨笙希望自己没有错过。
江曰午摸着她的头说:“放心就好,他清晨的时候下葬了,当时你还没醒,我不忍心打扰你”
雨笙一听这话真的是想掐死他,身体撑不起来,也就只好夸夸他:“没事,你所做的都是为我而着想,我还能有什么怨言呢?”
他欣喜地说:“真的?我还怕你怨我呢,其实当时我也在纳闷叫不叫你,但你那时候确实还发着烧,最后我决定不叫你,养好病才重要”
之后江曰午开始喋喋不休地向她说教:“只有你休息好了才能去他坟前看看,我们那里有个伟人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本就身体虚弱,这些天还那么伤心,我决定了,这次回去后我们早晨起来一起跑步,六点开始哦,宝贝,我到时叫你”
他的嘴巴凑了过来,雨笙真想一巴掌呼过去,手伸了出去却撑开了被子,让他看了不少。
雨笙往下看去,再看他还不移开目光,啪一掌终于落他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他贴在床沿连拜几下说:“主要是你被窝里飘出的那阵香气太迷人了,然后你的身材也真好,你们古代的姑娘就是发育的早,和我学到的不一样,要是我们凡间的话绝对比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