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浑身不适的言菩恒瘫在床上,将头埋在枕头下,一动不动。
“呵呵,公道……”
“三人成虎,颠倒黑白……”
……
司马宏玠白天的话语似索命绳,紧紧地缠绕在言菩恒的脑海中,散不去,忘不掉,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回荡着。
所以……到底,是我错了吗?
言菩恒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两眼无神,望着顶上破损的瓦片和陈旧的梁木,莫名呆滞,渐渐地,那一张张瓦片开始碎裂,如同密密麻麻的蛛网罗织,房梁裂缝横生,摇摇欲坠,末了,似乎终于承受不住,一哄而下,倾泻不止。
“啊——”
言菩恒一惊而坐起,大口大口地喘气,心脏“扑通扑通”,逃命似般慌不择路,毫不惜力地想要逃离而出这副躯壳。
言菩恒缓缓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从上而下慢慢捋着自己的气息,方才渐渐平静下来,再往上抬头一看,却见一如往常,除了老旧,哪有半点碎裂的痕迹。
“这是在干什么?”言菩恒自嘲一笑,垂着头,摇了摇,“言菩恒啊,言菩恒,这怎么还白日做梦,出幻觉了?”
“唉……”言菩恒拍了拍自己的脸,跟着站了起来,向屋外走去。
夕阳的余晖散落了整片天,杂乱无序的云层顽皮地拦住了争先恐后下班歇息的阳光,金黄、橘红、炫紫杂糅拼接,层层叠叠,有些令人炫目。
言菩恒撑了个懒腰,惬意舒适,用手挡了挡阳光,正思考着准备去哪里散散心时,却听见不远处一声声整齐而响亮的喊吼。
“开始了?”言菩恒顿时心情大好,连忙循着声音,蹑手蹑脚而去。
“嘿!哈!”
广场上,一队僧人手持木棍,正在大师兄德空的带领下,操练着武功。
“马步再下去一点!还有你,棍子握紧,你这样拿,别人随便就可以给你抢过去了!用点劲!我是这么教你的吗?晚上是不是不想吃饭了?”
平常慈眉善目的德空,此时却是一丝不苟,毫不留情地指出了他们的错误。
虽是深秋,但广场上的每一个人的僧衣背上,皆是大大小小好几条汗渍。
言菩恒趴在墙头,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师父和大师兄啥都好,就是坚决不让我练武,以前说我是年纪小,后来有说让我好好读书,以后做个大官,给咱寺庙涨涨威风,撑撑门面。虽然吧,这练武看起来确实是很累,但我真的很想学啊……”
在这过程中,言菩恒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脑海中突然有一个想法触及到了心灵,恰似一道闪电划过。
“你趴在上面干什么?吹风吗?”
一道严厉而熟悉的声音自言菩恒背后陡然响起,吓了言菩恒一个激灵,一脚没踩稳用来垫高的木桶,一个打滑,跌了下去。
“啊——”
一声惨叫,倒是把墙另一侧的还在认真训练的德空一行人的注意,吸引了过去。言菩恒紧闭双眼,已经做好了结结实实摔上一跤的准备,却是正巧被人接住,平平稳稳.
被抱在怀中的言菩恒埋着头,仍是紧闭双眼。
“怎么?刚才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把自己眼珠挖出来就放在广场上的精神劲儿去哪里了?怎么现在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了。”说这话的人正是方丈休梦,“快点下来,都多大的人了,还要我抱是吧?”
言菩恒闻言,登时羞愧难当,连忙从休梦的手中侧滚而下,站在了地上,就打算开溜,却被休梦一把抓住衣服后领。
“你这是要去哪里?我说了让你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