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山,是当年何樰跟父亲上山躲避水患,碰到薛大师的地方。
当下决定,众人便驱车骑马往云顶山赶。路上,经过几个大的城镇,陆秋跟杨允负责采买,补充众人吃食,也多添些东西,日后上山用。
怕覃昭太累,何樰没跟再跟他多聊,在他乘坐的马车上铺上厚厚的棉袄,让他舒舒服服躺着,其他人轮流驾车,日夜不停的赶路。
远离禹州大约五六百里,眼看云顶山就在前方五六十里开外,众人才敢稍稍放松。
在一处小镇找客栈住下,打算休整两日再上山。
覃昭的气色肉眼可见的好起来,说话也日渐流利,手脚已经能活动,坐着做些简单的活动没问题,但还没能站起来。
何樰见时机已到,在客栈里,覃昭的房间,她支开其他人,只留下林子铭跟她一起。
“覃大哥。”何樰盯着覃昭,一脸严肃:“有些事,我们想弄明白。”
覃昭见两个人都面色严峻,知道他们想了解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跟幕后主使。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坐得安稳些,便打开了话匣:
“去年11月初,宁王突然带人闯进我的营帐,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女子。宁王的人把我控制住,那女子从案桌上翻出几张我写的文稿,再从腰间取出一封短信,两下对比,然后确定了我的探子身份。”
何樰脸上一凝。
11月初,就是大战前夕,她也是那时候被人下药,抓到游艇上的,她在游艇上足足待了半个多月。
覃昭继续说道:“事后我才知道,那封信,是我跟北静王的来往书信其中一封,不知道那女人怎么拿到的。”
“宁王让那女子把我打晕带走,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处大牢。”
“他们日日对我严刑逼供,想让我说出北静王的计划,我当然不会说,何况,为了安全,很多事,北静王并不让我知道。”
“大约关了半个多月,他们匆匆赶来,又把我往别的地方继续转移。路上都是晕死状态,我并不知道自己被送到了哪里。”
“中间,看得出来他们很仓促,没有再对我用刑,最后一次转移,被送到禹州的袁府,袁府院子的地底下,有一座暗牢,我就被关在那下面。”
“跟以往不同的是,到了袁府,他们又开始对我用刑,这次,没有问话,也无人审讯,只是一味的拷打,像是拿我发泄私愤。”
“打了又治,治了又打。直到,我快支持不住的时候,你们就来了。”
“对了,有一次,我昏睡中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对话,好像有什么太后安王的字眼,听得不是很真切。”
太后跟安王?
他们怎么没想到呢?
何樰身体一震,不易察觉的晃了晃。
林子铭脸黑得像锅底。
他拼了命支持北静王,好不容易将宁王打下来,换得全国百姓安宁度日。太后又要继续作妖,扶持安王。
有完没完了?
他恨得牙痒痒。
何樰则下意识想到,宋承睿有危险!
她恼火自己的不争气,明明那宋承睿只当她是一枚死棋,她竟当了真,一次又一次飞蛾扑火。
咬着下唇,何樰墨不作声。
林子铭见她眼里的担忧跟犹豫,知道自己这个傻表妹又开始担心那个负心汉太子,他无可奈何,却只能安抚:“太子运筹帷幄,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眼下我们先把覃昭治好,躲过太后的人,再想办法回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