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锥这才重新看向宋承睿,宋承睿气度不凡的样子,确实像个王爷。他脑袋缩了缩,感觉自己好像得罪人了,还是个大人物。
见何锥脸色缓了下来,何樰心下一松。
但何锥突然脑光一闪,继而暴怒:“胡说!你们别哄骗老夫,我可听说北静王娶的是个郡主,还是赵国公的闺女。”
完了,一时半会解释不清了,何樰无奈看向宋承睿,宋承睿赌气的扭过脸看向另一边。
他气得不轻,心里暗道:你想留后路,不向族里宣布自己的婚讯,造成这个后果,自己解释。
“大伯”何樰陪着笑脸,扶住大伯,被何锥一把甩开,他没想到何樰居然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越想越气。
“大伯”何樰继续厚着脸皮拉住大伯的手,撒娇道:“都是樰儿不好,一开始没把话说清楚,请大伯慢慢听我道来。”
当下,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如何认了赵国公做义女,如何被册封郡主,又如何跟北静王成亲的事,说了出来。
听得何锥半信半疑。
何樰见大伯还存有疑虑,继续说道:“大伯想想,若不是王爷,我一个弱女子,怎能把弟弟找回来?还把那张婆王录给拿了,关起来。若不是王爷,我哪里敢跟三叔斗?还让官府把人给抓了。”
宋承睿心里暗讽:弱女子?有自己的密探网络,遍布全国,还把一个赫赫扬扬的忠勇侯府斗得支离破碎,这叫弱女子?
何樰不知道宋承睿心里已经把她想成女中豪杰。继续一脸娇弱,对何锥说道:
“樰儿敢做事,全靠王爷在身后做保,还有,王爷派了自己的亲信,宋安,还有张海张涛,随身保护樰儿的安全。这许多事下来,樰儿才能全身而退,囫囵个的站在大伯面前,弟弟也才能好好回到墨香居。”
何锥这才想起来,何樰身边那几个侍卫,可不是普通人家能配得起的,而何樰办下来的几件事,也不是一个身居内宅的弱女子能办到的。
想到此处,何锥突然不知道如何面对宋承睿,颤巍巍说道:“你…您…果真是,北静王?”
宋承睿无奈,从怀里取出一块上好的麒麟青玉,递给何锥。何锥双手接过,麒麟玉佩是难得一见的上好青玉,双麒麟栩栩如生,雕工绝不是民间俗品,背面,刻着一个“静”字。
何锥两腿一软,跪倒在地:“小民有眼不识泰山,万望北静王恕罪。”
宋承睿赶紧把人扶起来,接过他手里的麒麟玉佩,放回腰间,嘴里说道:“大伯不必多礼,说起来,还是何樰的不是,她不该连大伯都瞒着。”
他斜瞪了何樰一眼,何樰假装没看见,他无语,只能继续对何锥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幸好是先隐瞒,否则这次,我们必会打草惊蛇,想查都不好查了。”
“王爷需要老夫如何做?”
“当然是翻供,把人带回来。趁他们还不知道本王已经来到江淮,这事还好办;若知道,恐怕人就带不出来了。所以要趁早去办,最好明日就去。”
宋承睿说得严肃认真,何锥听得一脸迷茫。
何锥被一连串的事情冲击,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宋承睿说什么,他都懵懵懂懂。
宋承睿懵了,自己一暴露身份,何锥就傻了,这可如何是好?
两人大眼瞪小眼。
何樰在一旁忍禁不俊:“王爷快别说了,我这大伯憨厚老实,不常出远门,冷不丁看到王爷这样的大人物,怕是吓傻了。晚点我再慢慢跟他理顺。”
宋承睿的身份还是隐藏着,除了何锥,没再让江淮的第三个人知道。
何樰把薛神医跟宋承宪支开,把明日去府衙的事跟何锥分说清楚。
何锥终于从王爷降临何府的巨大震撼中回过神来,把事情来龙去脉再仔细回想一遍,顿时心神领会。也欣然接受明日的安排。
这才恭恭敬敬把宋承睿几人送出静石居。
他嘴里只称宋公子,但举动眼神恨不得每时每刻跪下膜拜。
颜氏远远看着,很是看不明白。
待众人走远,她才靠近何锥,压低声音,问道:“老爷,他们是什么人?竟让老爷这样诚惶诚恐?”
何锥还沉浸在刚才初见王爷的混乱中,颜氏冷不丁从旁边出声,吓得他手一抖,抬眼看清是颜氏,猛回过神,突然想起什么,赶紧吩咐道:“夫人,快,去准备些贡品,要丰富,去祠堂上香,拜谢老祖宗保佑。”
颜氏一甩手:“还拜?何晟回来,你都拜了五六七八回了,这还不够?有时间,多送点好东西去给那孩子补补是真,看他瘦的,指不定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呢!”
“不一样,比何晟这事还重要。”何锥一时半会说不清,急道:“不,一样重要。总之,你赶紧准备,得烧香,告诉老祖宗。咱何府这次得把腰杆支楞起来……快,快去!”何锥恨不得用手推颜氏,催她去备供品。
“哎呦,说得不清不楚。行行行,我去,我去还不行么?”颜氏见他神神叨叨,听得不明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往厨房安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