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一万年，没有享受过圣域一缕香火供奉，我凭什么要为圣域而死？”

时烈依然平静叙说，他并没有觉得不公平。

相反，他觉得很公平。

时皇献出了自己生命，他袖手旁观存活下来，都是生命的公平。

杨山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我比较好奇。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好像是在等我们，难道你在一万年前就算准了我们会来？”

圣君触摸到了天道真正的门槛，他们通晓古今，能够预测未来。

但是也仅仅是对未来发生的事情有预感，想要预知未来一万年发生的确切的事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自然是没有那等本事。”时烈摇摇头，回忆起一万年前的一幕。

“一万年前，我和时皇同时冲击御帝境，可是始终找不到觉醒英魄的方法。”

“后来有一人来到圣域。他突然出现在皇宫，我那时候已经是圣君巅峰，但是在他面前犹如蚂蚁观天，那是我生平见过最可怕的人。”

时烈的瞳孔皱缩，那一幕似乎重又浮现在眼前。

天刀御帝缓缓道：“仙尊。”

“对。”时烈颤声道，“他给我指了一条路——葬掉自己，他传授于我九天封魂大阵，教给我觉醒御帝的办法。”

“你就不曾怀疑过吗？万一他诓骗你怎么办？”厉寒衣问。

“呵。他是仙尊，有必要诓骗我一个小小圣君吗？他一个念头就能杀了我，就算是强硬逼迫，我也只能遵从。”

杨山心中骇然，一万年前的事情，似乎是一个阴谋的开端。

仙尊不会无缘无故让一个圣君葬掉自己，这所有的一切似乎是为了等一个人，也为了成就一个人。

这个人明显不是时烈，他只是一个媒介，一个献祭掉肉身的“贡品”。

仙尊真正要等的人是——杨山！

想到这里，杨山后背感觉到一丝凉意，似乎有一双眼睛，穿过时间，空间注视着他。

他连忙问道：“那个仙尊嘱咐过你什么没有？”

“并没有，一切都有定数。”

“那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子没有？”

“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幕，但是却完全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而且越是回想，越是感觉他的模样模糊，现在连声音都记不清了。”

时烈的声音透着敬畏，那是生物对天敌本能的畏惧。

天刀眼神不善，看向厉寒衣，他在询问如何处置时族最后的幸存者。

“今日，时族灭！再没有什么皇室血脉，紫微星域，从今日起，成为神族属域。”

厉寒衣的声音充满威严，他对着众人宣告，不容置疑。

“神族万岁！神族万岁！”

时的身影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消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天刀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神主，为什么要放他走，时皇杀得，时烈我也杀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厉寒衣负手，仰头看向漆黑深邃的夜空：“如果他所言非虚，那个仙尊让他‘死’了一万年又活过来，绝对不是为了让我们把他除掉，时烈还有未完成的任务。”

“仙尊要让他活着，他就不能死。而且，你也未必杀得了他。”

“走吧，回神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