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一切都是那样圆满。
两辈子终于得偿所愿。
霍弛的父亲并没有出席,高堂上坐着的是裴霖,还有两个牌位,至于刘氏,她是不敢往上面坐的。
有眼尖的人发现霍家前来观礼的几乎没几个,都猜测是否是霍弛与霍氏不和,可人家都已经是霍氏的真正掌权人了,他们不来也只是他们不长眼。
在掀开喜帕的那一瞬,霍弛看着华丽大气的她,竟是红了眼眶。
也不顾还有人在这,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当着舅母和妹妹们的面,裴月姝红了脸颊,等喝了合卺酒,她催着霍弛赶紧出去。
“我很快便回来,你先吃些东西再去洗漱。”
耗时近两年打造的凤冠,戴在她头上美则美矣,但未免太重。
他抚了抚她额角被压出的印子,眼中除惊艳外便是心疼。
裴月姝又催了几句他总算是走了。
杨邵君喜笑颜开,她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这位霍少主对卿卿是真情,瞧今日的排场,以及他对裴霖的重视程度也看得出来。
“看他如此,我和你舅舅便放心了。”
裴月姝低下头不语,屋子里除了杨邵君外都是裴府的女眷。
她也明白霍弛是真的不待见霍家的人,却如此礼待她家里的人,她心中不说感动是假的。
“堂姐,这个凤冠真漂亮,之前我看永安郡主出嫁时戴的那个都不及这个的一半。”
裴月茹见裴月姻木讷不说话便主动凑到了裴月姝面前。
她已经知道了错了,也明白离开了国公府,压根就没有人将他们一家放在眼里,如今能否重回国公府就是堂姐一句话的事。
堂姐从小就待她好,一定会原谅她之前的举动。
谁料裴月姝对她很是冷淡,还当着她的面将裴月姻拉了过来,只和她和杨邵君说话。
裴月茹插不进嘴,只是尴尬地干坐着。
“好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杨邵君拉着裴月姻出去,裴月茹自然也得跟上。
人都走了,鸢尾和银翘将她头上的凤冠和钗环放下,扶着她沐浴更衣,等才干了头发,裴月姝方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姑娘,这个院子里居然连个丫鬟都没有,倒是有几个管事的嬷嬷,看上去凶巴巴的,不过我听说这是姑爷住的地方,这是否有些不合规矩?”
大户人家,哪有夫妻共住一室的道理,说出去都惹人笑话。
但鸢尾觉得还不错,这样姑娘和姑爷日日相处,感情自然深厚,任谁都动摇不了。
裴月姝不满地捣了捣碗里的粥,原本她已经选好了单独的院子,那就是霍弛骗了她。
不到辰时,霍弛便回来了,脸上没有醉态,身上只有淡淡的酒气。
“都出去吧。”
他坐在椅子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妆台前梳头的裴月姝。
几个侍女看了裴月姝一眼便放下手里东西出去将门合上。
“为何送我来你的院子?当初不是说好了吗?”
裴月姝特意换了一条严实的寝衣,可即便如此也挡不住其中的玲珑。
霍弛知道急不得,将眼中的欲望压了压。
“霍宅太空了,别处守卫松懈,还是我这最安全,卿卿也不想某天一觉醒来到了七皇子府吧。”
裴月姝哪里听不出来他这是借口。
可她没说什么,成婚真是件累人的活,她只是去床上好好睡一觉。
见霍弛没有过来的意思,她连床帐都没有散下。
霍弛就这样静静看着她的背影。
屋子里挂满了红绸和喜字,巨大的龙凤花烛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她躺在他亲自挑选的用暖玉做的床上。
看着这一切,他心中的满足和兴奋无以言表,若不是怕吓着她......
“你今晚睡哪?”
“娘子想让我睡哪?”
“......这是你的院子,自然有你的去处。”
“我若出去了,你的丫鬟告诉你爹和你舅舅,岂不是要误会我羞辱你。”
裴月姝无言以对,难道他想睡地上不成。
她突然听到了极轻的脚步声,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淡淡的酒味包围。
霍弛俯下身撑在她身边两侧,不顾她的目光,在她脸上胡乱地亲吻,眉眼间流露出轻微的醉态。
裴月姝扭头躲避,抵着他的胸口,“你说过,没有我的同意,你不会.......”
“亲亲都不行吗?”他面露委屈,立马又道,“好了你睡吧,我不闹你了。”
他起身去洗漱,裴月姝心跳如鼓,脑海中不知不觉浮现出昨日避火图上的内容,刚刚还有些困意,现在全然没有了。
霍弛出来时,见她侧着身体胸口起伏均匀,还以为她睡了,直到她听到动静,不自在地翻了个身,他方才反应过来。
他勾唇,故意弄出动静,从箱笼里取了被褥和枕头出来,铺在地上。
如今已是深秋,在地上睡极可能寒气入体。
他不走是为了保全她的颜面,想着他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裴月姝有些心软。
她是极聪慧的女子,明白霍弛这样的人既然看中了她,就绝无可能会给她逃离的机会。
她不愿与他成为真夫妻,也是因为二人身份悬殊,她惹不起他。
可他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若是再不识好歹,恐怕日后的日子会难过。
而且她也要试试他,他是否言而有信。
她往里侧睡去,又将被褥全部卷走,“这床很大,你还是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