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罗倒退几步满脸不可置信:“就因为这个,你就要看着他俩被二当家下药毒死吗?你明知道他俩不可能杀贽少爷!”
老罗颤抖着手臂指向小崽子的鼻尖:“他俩做了什么轮不到你管,你自己都是个奴才,还同情这群脑满肠肥的主子!你贱不贱啊!”
小罗的声势彻底泯灭,他双目发直靠着墙壁瘫坐下来,仿佛二十多年的信念被一招击垮。
老罗叹了口气走近小崽子,却不料一阵凉风直吹腰际,随后裤子一松滑落地面。
提起裤子的老罗发现腰带不知何时断成两截,那用于固定腰带的钥匙环早已不翼而飞。
囚室间掷钥匙的“哗啦”声骤起,老罗猛地回头,目光正对上一把接一把试钥匙的商修生。
其人手里还挂着自己的黄铜钥匙环。
老罗虽不知其人是何时偷走自己的钥匙,但还是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隔着铁槛勾住铜环向外拉拽。
商修生每一句话都伴随紫血流下:“罗管教放心,商修生向来说一不二,既然说了要护您父子安全,就一定不会反悔。”
老罗脸上绽开不信任的笑:“修生少爷都快没命了,就别再费心骗我了,省的待会死的难看。”
商修生凭练武的力道与上年纪的老罗继续拔河:“罗管教尽可以看着,看银月寨这场腥风血雨中,您父子能不能在我荫蔽下留得有用之身。”
开锁成功的“咔哒”声如同炸雷,止住了一老一少的来回较量。
苗开提气起身,一把推开闭合的铁门,扶着墙壁和铁槛尽量快速地接近老罗平日存放解封灵锁特制钥匙的小屋。
老罗连忙放下手头钥匙环,转头直追深入远处黑暗的苗开。
脚前一条平伸的腿阻止了他的前进,反而助力他的脸和地面达成亲密接触。
小罗顺势把老爹按在地上:“修生少爷你尽管开门,我爹不会再拦你了!”
商修生重新抬起锁孔插入钥匙,突然的身位改变弄得他一阵头晕目眩,此前有意控制的血流也突破了限制,肆意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一串钥匙已试到最后一把,铜锁仍然没有解开的迹象。
商修生无力看向对面的囚室,如果他灵力还在,取到那串钥匙自然易如反掌,但如今的希望只能全部寄托于逃出的苗开身上。
商修生倚着铁槛彻底瘫软,视线中罗氏父子拉扯的背影逐渐模糊,久久缠身的疼痛也变成了麻木,身边再无事物能唤起他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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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开踉踉跄跄一路奔波,终于看到了熟悉的抽屉柜。
木制的柜子没有一张抽屉上锁,于是他一只只拉开抽屉,将其中的杂物一股脑倾倒而出。
他知道封灵锁实质上是一根特殊的链子,通过颈后天柱上达识海下入丹田,从枝到根锁死建木,阻止灵力充盈经络为主人所用。
所以那特制钥匙该是可以拧出链条的形状,而且不会十分起眼。
连翻过五只抽屉,苗开指间多了根银亮的钉子,入手触感微凉,尖端却温暖有如常人体温。
一口紫血涌上,苗开再顾不得其他,手指沿脑后中线滑下,快速确认了封灵锁扎进体内的入口。
另一手搓动银钉旋转刺下,直到银钉露在体外的部分不足一指之厚。
体内细微的拨动声通过骨骼传入耳膜,苗开当即反捻银钉,缠定链条将之拉出。
胸前的银锁应声而落,四肢的经络为之一暖。
苗开拧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右腿撤后盘膝坐地,便要运功逼毒。
看了眼手中带血的银钉,苗开迟疑片刻后抬手抹净污痕,灵力运转将其丢回来路,某个没能逃出囚室的少年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