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气,海上的天气海风吹拂。
大船已航行至大海中央,晴日悬空,四下波光接天,更无一艘船舶,正是杀人的最佳时机。
船工悄声探至顶舱舱外,贴着门板细听片刻后,眼角闪过精光。
便欲推门入内,忽又想起什么,向同伴交代道:“一会儿你先把那男的扔海里,女的留着。”
同伴不解:“老大不是说要把两人都?”说着,比划了个抹脖的动作。
船工谑笑:“那女人可是号称大夏第一美人的燕王妃,就这样扔进海里,你舍得?怎么说,也得在她喂鱼前喂一喂咱哥俩不是?”
同伴恍然,脑海里很快浮现起一些旖旎场面,畅想起来,道:“还是二哥想得周到。”
二人笑着,推开舱门,甫一踏入舱内,脑后袭来刺骨阴风,不及反应,人已相继昏倒在地。
齐冷收手,身形从门背后显现出来,虞玉挨在其侧,看着先前送茶的那船工,道:“你早便发现他们有问题了?”
齐冷看那船工的眼神很阴沉,嗯一声。
“什么时候发现的?”虞玉问。
齐冷:“看信的时候。”
今日早晨,那封以林十二的名义送来的信看着的确是他写的,但是绝不是他的语气,他绝不敢与齐冷说话如此敷衍了事。
齐冷看到信便已起了疑心,至于后来,船家一行暴露的地方自然更多。
齐冷无意赘叙,目光略过地上的二人,朝舱外看。
虞玉看着他,心知他跟着自己登船是有备而来,并非自己先前所想的不舍,心里有点失落。
齐冷回头,对着她温柔的说:“跟着我。”
虞玉没动。
齐冷便又看她一眼,鬼使神差的,伸来一只摊开的大手。
虞玉明白他的意思,鼻尖蓦地发酸,眸光盈然,想了想后,伸出一根手指。
船家正在底舱里搓看手,等待手下喊锦衣卫救人的讯号,半响不闻动静,不免有所起疑。
走出舱外来一看,正见齐冷牵着虞玉从顶舱栏杆处走下来,霎时吓得脸色发青。
齐冷向他看来一眼,目光森然。
船家立刻反应过来阴谋败露,大喊道:“李四!”
李四早从船工那里得知杀人计划,耳闻船家号令,操起弓弩,朝着齐冷、虞玉放去一箭。
留在甲板上的严义、张徒见得这幕,骇然色变,拔出绣春刀奔来相救。
底舱各处冲来一波手持刀剑的船工,在船家的号令下杀向锦衣卫。
底下顿时打成一片,利箭刺破虚空,从暗处朝着顶舱的方向射去。
虞玉被齐冷往怀里一带,只听得挥刀斩落箭杆的“嚓嚓”声响。
不多时,便闻船家厉喝:“他们就三个人,怕什么?接着上!”
话声甫毕,底下又是杀声四起,所幸暗箭总算消停。
虞玉从齐冷怀里探头,朝甲板一看,瞳孔倏然一缩。
春白本是在舱内准备虞玉想喝的奶茶,突然听得外面一派嘈杂。
便赶出来看,孰料出舱以后,不偏不倚撞入杀局当中,并且正巧位船工身后。
虞玉惊喊:“春白!”
春白不及反应,被原本埋伏在暗处放箭的李四伸手擒住,拿起匕首压上她脖颈,瞬间怛然失色。
严义于战斗中瞥见这幕,厉声道:“住手!”船家眼疾手快,示意李四住手,环视齐冷、严义等人后,盯着严义道:“把刀扔了。”
虞玉求着齐冷,说道:“求你留住她,不要让她没有命。”
严义看了一眼齐冷,就喊话张徒:“徒,把刀扔了。”
张徒看了一眼齐冷,见齐冷不说话,就照命做了。
船家冷笑,复朝齐冷看去,因听得先前虞玉那一声“春白不能有事”,便赌齐冷定然不会置这侍女的性命于不顾,命令道:“你,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