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一品圆满,按这个速度,二品估计一年可成,三品两年可期,到时你才十三岁,这世上十五岁能练到三品圆满的人已是屈指可数。看来为师倒是捡到宝了。”
周建德过个三五日便会过来帮周义梳理一次经脉。
周义面对师傅的夸奖有些嘴拙,不知如何应答,只好挠着后脑勺傻笑。
“行了,莫要懈怠,青龙,朱雀,玄武各有关门弟子,我白虎的传人自然不能比他们差。”
“师傅要走了吗?”
“你有事?”
“年前跟您提过我在东市认识的一个朋友失踪了,我一直在想,我还能做点什么...”
“可是有了什么想法?”
“嗯。”周义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说道:
“师傅,何以文景治下,我们大汉可以做到太仓有不食之粟,都内有朽贯之钱,而到了当今天子,明明我们凿通了西域,又打赢了那么多大仗,拓了那么多的疆土,可百姓却越来越穷,长安有三娃,那洛阳,南阳,建康,成都又有多少三娃?”
周建德原以为周义是想聊下其它寻找三娃的办法。
“说法有很多,朝中民间也都有些议论...”
“师傅,我不想,也救不了天下,那是朝堂大人们的责任,我只想帮下身边像三娃这样的人。”
周建德眼睛一亮,不管这个徒弟说了何等治国之策,他都只会一笑置之,救身边人却很对他的脾气。
“宅子里还有几百金,徒儿想行善的话,只管拿去。”
“我知师傅在绛县,基本免收封邑内的田租赋税,可如果要救更多一点的人,我们需要更多的钱,师傅的钱终有用完的时候,三娃那样的悲剧却一直会有,我想用钱生钱,开个酒楼,办几个工坊,用这些生意去救人,只要生意还在,那些工人就能活。”
“看来你在东市天天盯着货物进出,摸到了一些门道,那些我是不懂的,你愿意去试,那就去做吧,赔了也不要紧。”
周义没有道谢,只是点了点头。到了这个级别的信任,语言是苍白的,需要的是行动。
周建德没有太把这事放在心上,徒弟想救人终归是件好事,离开自己的宅邸后,他倒是想了几个救天下的可能性,最后归结为一句:刘彻疯了,换个休养生息的皇帝,天下就安稳了。
周义对刘彻的感受更为复杂一些,功在千秋,苦在当代。
后世华夏的版图,倒有一半是刘彻打下的,我们被称为汉族,而不是秦族,唐族,也是因为大汉终归是我们华夏历史上最强大的一个王朝。
至于这个苦在当代,有一些表面的,存在于理论上的解法,以后世比较通俗的话来说:发展生产力是根本,调整社会财富的分配原则是主要途径。
生产力不是你想发展就能发展的,技术积累,全民教育,科学观的建立都需要数代人的努力。
分配原则涉及权力根本,周义没有革命的想法,即便革命成了,符合这个年代的国家管理模型,最合适的还是中央集权的大一统,而只要是集权就意味着需要有一个皇帝,而只要皇帝还是人,就有可能出现昏君。
我之所以是我,是过往所有感受的统合。
中国之所以是中国,是所有朝代经历过的辉煌与苦难的统合。
民族性跟人的个性在某些时候是相似的。
有了周建德做后盾,周义有了兼济身边人的资本,至于天下,当然是天下人一起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