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疑问呢?原作实这番话,可谓是推心置腹,直接坦诚,把眼前这三个年轻人佩服加感动得不行不行的。
“谢谢二哥,如果我去了铁东中学,一定加倍好好干,向您多学习。”
方直说得有些激动。
原作实一番情真意切话语,着实足以感动对方。
方直没想到原作实是如此坦诚之人,下定决心,必须要调过铁东中学来,与原作实为伍。反观单宇藏,做人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田新刚也被感动了,端起茶杯说:“二哥,弟弟我敬您一杯茶,您这样坦率,弄得我都想调到铁东中学跟着您干了。”
原作良心里也很满意,暗自欣喜:还是二哥给力,这次也算给自己脸上贴了金,以后自己在同学朋友面前也有面儿了。
当然,原作实也不是随便开口应诺之人,他自有自己的如意算盘。
原作实与单宇藏明争暗斗多少年,彼此都想方设法互相拆台,把彼此踩在脚下,以泄私愤。
回顾往事,在争夺铁东中学校长之前,单宇藏一直占据上风,原作实默默无声。
虽说那时单宇藏只是总务主任,但由于路尚华校长为之撑腰,其实实在在成为铁东中学的二把手。
当时,单宇藏只认校长路尚华,即使教导主任成忠业,他也没将其放在眼里。
原作实进修学习时花的费用,按照相关文件,是可以完全报销的,但单宇藏迟迟不给报销,最后虽然报销了,也没全部报完。
原作实心里自然十分不爽。
在单位分房的时候,单宇藏也是故意使绊子,耍手段。
原作实原本抽号抽到一排最尽头的房子,单宇藏动用手中权力,将该处房子分给了与自己关系密切的一位老师,原作实没有得到。
大家都想抽到最尽头的房子,因为尽头的房子可以占用公共巷道,庭院会大一些。
冤冤相报何时了。于是,无休无止的算计、打压开始了。
原作实坐稳铁东中学校长宝座之后,不仅剥夺了单宇藏手中的权力,平日里也没少让他难堪。
总务主任已经名存实亡,单宇藏自知在铁东中学呆下去不会有好的前程,弄不好还会带来坏的结果,思前想后,不得不索性去了白膏河中学。
当了白膏河中学校长,单宇藏自然不会放过原作实。
他使用手段,动用关系,生硬硬地把原白膏河乡的六所小学的生源截留下来,并到处宣扬铁东中学的内幕和缺点,搞的即使不愿意到白膏河中学就读的孩子,也没有去铁东中学就读,而是去了旁边的六联私立学校。
那几年,铁东中学在原白膏河乡的生源质量及数量皆严重下滑。对此,原作实相当窝火,却找不到合适机会对其进行反击。
就在原作实不知怎样解这道高难度应用题的时候,白膏河中学的台柱子方直主动找上门递给了答案,岂不令他欣喜若狂。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原作实了然此中道理,他也决定必须这么做。
这几年,在白膏河中学,单宇藏的师德人品越来越受到大家的质疑。
不止原作实一个人知晓,铁东镇绝大部分老师都知晓,方直老师对白膏河中学的重要性。
一旦方直离开白膏河中学,不仅白膏河中学的整体教学受到影响,更为关键的是,白膏河中学的生源也许将会像泄洪一样,迅速流失,不可逆转。
究其原因,原白膏河乡一带百姓对方氏家族的信服力超出一般人的想象,若方直离开,附近百姓就会知晓白膏河中学已混乱到几乎无可救药的地步,谁还愿意将自己的孩子送到一所无希望的学校就读呢。
多少年来,吴德仁、贺令道、呼少杰、阙一弦等一批喝着白膏河水的老师带来的负面影响太大了。
原作实校长决意挖走方直,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方春玉是方大楼小学的校长,如果方直调到铁东中学,方大楼小学的生源肯定基本上跟着去铁东中学,这是毋庸置疑的。
原作实太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了。几年来,他一直想通过自己的弟弟原作良这层关系把方直挖到铁东中学来,只是当时的教办室主任薛仕则偏向照顾单宇藏,原作实是要考虑这层关系的,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多年来,他一直憋着这口气。
当薛仕则退居二线,时之良当上教办室主任时,他也曾试着提出把方直挖过来。
时之良回复说挖走方直就等于毁了白膏河中学,不止是单宇藏不答应,估计白膏河街面上的几位大佬也不答应,要原作实再等等看。
此刻,峰回路转,方直自己主动找上门来,原作实焉有回绝之理?他太兴奋了。
方直觉得原作实校长十分坦诚,又满口应允,自然满怀欣喜。
方春玉听了方直汇报,也觉得原作实很给自己面子,有人情味。
他们也许想到了,也许大概率没有想到,在自己琢磨着怎样调进调出之际,父子俩早已被人算计,成为白膏河中学与铁东中学暗中较量的筹码。
原作实校长似乎很给力,他真的很快就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不但自己愿意签字接受方直调到铁东中学来,还从中斡旋了时之良主任。
万事俱备,现在只剩下单宇藏一人签字,同意放人就行了。
原作实能够看透的事情,单宇藏自然也能够看透。
从单宇藏的内心来讲,肯定一百个不情愿放方直调离,可今非昔比,他决定不了了。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提拔培养起来的干将即将成为自己对手的帮手,单宇藏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这种失落与挫败感让他心口如同堵了块大石头,十分难受。他甚至看到了原作实与时之良正站在自己的背后阴险地笑着。
单宇藏清楚地知晓,方直执意要调走,自有他本人的原因。
按方直的性格品行,现在他还不至于做出釜底抽薪的事情,这不是方直的错。他宁愿相信方直真的不清楚自己与原作实之间的恩怨。
他不想放方直走。
但是,做为一名不是喝白膏河水长大的外乡人,他拗不过方氏家族,思虑再三,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签字放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