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颅扑通砸在地上,尸体躺倒在地。
吴帆顺兴奋得不能自已,七年的努力终是没有白费。
“等等。”杨娟凝声道,“手感不太对劲。”
吴帆顺一愣,低头望去。
地上哪里还有什么尸体,只剩下一个断了头的纸人,之前吃下的鸡肉也流了出来。
吴帆顺又惊又怒,他知道这是一种方术,唤作“替身纸偶”,可以幻化成使用者的样子,由使用者在数里地外操纵。
这种方术相对初级,是扎纸匠的惯用技艺,但会的人并不多,更别说是在这种偏僻的小村子里,思来想去只有吴家人有可能会用。
但是从吴帆顺继承的记忆中,从小到大没人教过吴丙福这些东西。
这说明,吴丙福是瞒着他们二人,悄悄习得这一招的。
方术一途,最讲究缘分和天赋,无缘者就算有人引路,终其一生也无法窥其一二。
可想而知,吴丙福能瞒着他们,自学到可以骗过他们的地步,是多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哼,不愧是那个老不死的孙子,真是跟蟑螂一样顽强。”杨娟阴戾地说。
吴帆顺冷哼一声,用前肢碾碎纸人头颅,却见里面竟还藏着一张纸条。
两人定睛一看,赫然发现,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傻”字。
他们先是愣住,反应过来后,顿时暴怒。
“混账!”吴帆顺怒骂一声,把纸条撕得粉碎。
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欺骗他们已然不可饶恕,现在竟然还敢嘲讽他们?
他凭什么这么笃定,自己能逃出生天?
莫非在他眼中,自己二人真就只配得上一个“傻”字?
杨娟冷哼一声:“子时未到,生辰还没结束,别高兴得太早了!”
……
三里外,一棵干枯的槐树下。
吴丙福猛然睁眼,撑着地面剧烈咳嗽,喉咙涌上一股甜腥味。
使用方术对自身有不小的副作用,尤其纸人被损毁,更是会有强烈的反噬。
对现在的吴丙福来说,使用一个替身纸偶,需要耗费足足五年阳寿。
本来以他现在的道行,是不可能骗过那两只邪祟的。
但是爷爷消失之前,曾嘱咐他在此地栽培一棵槐树,每周至少一次用混了鲜血的泉水浇灌,足足养了七年。
那时候爷爷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学会制作替身纸偶后他才明白。
在自身血液养大的槐树下制作纸人,可以借用槐树聚集的阴力,继而增强方术的效果。
不过槐树的精气,此刻已然耗光。
吴丙福缓了几口气,撑着膝盖站起身,走向旁边的杨树。
杨树下拴住一匹棕马,身形矫健。
这是吴丙福用这些年攒下的积蓄,悄悄购买的马,专门藏着这里用于潜逃。
爷爷的卦象决不会出错,但他常说一句话: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是为变数。
吴丙福从怀中掏出一本古朴的书籍,这是爷爷唯一留下的东西,他相信这就是爷爷说的变数。
翻开第一页,上面用不知名的文字,记载着替身纸偶的制作方法,吴丙福看不懂那些文字,却能理解其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