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滑上一根火柴,弹到报纸上的数字“钱”。
火柴最旺盛的燃烧也只是开始,慢慢——火焰熄灭了。钱字被侵蚀只剩一半。在我划下下一根火柴时,火露出黄色的獠牙。见它锋芒时,我投喂一根根小木棍,它越吃越多,也越来越膨胀。
看来小木棍,是无以满足它的欲望,是时候给更大的木材了。
我给它添上几块后,就随它舔舐。要是它就此变得贪婪,那就给它自由,毕竟它是逃脱不了,自己的贪婪,更何况还有石壁的禁锢,使其掀不起什么风雨。
想起那张时间表,我一直放不下。哪怕每天焦虑于中,这也是没法子的。
所以静静的看着火焰进食更是没必要,我必须做点别的了。
离开厨房到客厅里。
老书柜放的是书,但也放饼干,糖果,茶叶。它们都在一个空间里相互熏陶,那我吃的喝的是知识,看的读的是满足。也就是说,信也罢不信也罢,给自己生活添加一份安慰剂,总要比明明白白过着舒服。
试想一下:吃一块饼干当做早餐,就等于咽下一本书,那太美好了。
我咬一口饼干——没有茶水这饼干实咽起来——卡住胸口,捶了几下,才舒畅些。
哎——老人是经不起多次捶打的,就像两个鸡蛋敲在一起,骨头脆的——还是等壶里的水开了,泡上一杯茶,再慢慢享受美味的茶泡饼干吧。
杯子落在工作室里了,这双腿总是少不了要多走几步。本来可以从卧室经过工作室时,去拿的。但每每想过之后就忘了。这一记忆片段的缺失,使那简简单单的生活节奏断了、也乱了——
说到生活,他就是一门艺术,我想我是学不会的。老婆子倒是一位高手。但她走的早,留下我这老古董,面对这生活带来的混沌——
想着想着,我已经走到了工作室,拿起桌面上的茶杯。“哎--这也是老古董,用了一辈子,杯口都开了。”
我回到客厅,从红袋子里抓几抓茶叶撒落到杯子里。
水壶在吹嘘——听:气很足,音连着不断。
我拿着茶杯,匆匆走进厨房,放到灶台上。捡起火钳,夹起这个欢快的水壶。没了火它就兴奋不起来,嘘声也渐渐的消失。
拿块白布叠上几层,包住水壶柄,把热水倒入茶杯。这茶香是飘的,茶叶是滚的,静下来的水是清的——是好茶。
剩余的热水冲进鼓鼓的保温瓶。
回到客厅,品一口热茶,吃一块饼干。看、并且猜想那撕碎的报纸。享受计划表下的,时间牢笼。
时间一到就咬着饼干拿着茶杯进入工作室,向着一棵小树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