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谁倒霉,反正直到他硬生生把自己软糯乖巧的小师妹逼成了现在这副小恶魔的样子,送出去的东西也没一个能讨得小师妹欢心的。
小胖鸟一直等着柳安救它,奈何柳安自己都小命不保,老半天,半个眼神都没给它,小胖鸟越发蔫了,看着柳安的神情也越发凄楚哀怨。
柳安心虚的左右瞄了一眼,对阿渊殷勤道:“小师妹要椅子吗,你看这站着多累啊,不如叫你手里那只肥鸟拖个小凳子过来?小师妹有什么事情坐下来再说嘛。”
阿渊戳了戳小胖鸟的脑袋,又撇了撇嘴,一天嫌弃。
“就它?小安子,叫一只小胖鸟去拖凳子你还有没有良心?再说,本小姐亲临怎么着也得你亲自去才有诚意嘛!”
柳安觑了一眼恨不得即刻装死的胖鸟,替它默哀了一秒钟,忙不迭扭头钻进了林子里。
他没去拿那个被阿渊撂到半路上的迷你版小竹凳,而是拐到角落里扒拉出来了一张木制的深棕色摇椅,顺带上不久前才添置过去的貂皮垫子,务求让小师妹能有多舒服就有多舒服,省的自己又被找麻烦。
这一番忙前忙后的,等阿渊略有些惊奇的坐在躺椅上晃来晃去,随手放了拎着的小胖鸟之后,柳安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气。
但他还有个事情要问。
柳安斟酌了半天,又清了清嗓子,这才选定了个比较温和的问法。
“大小姐,你不是一般都喜欢在前面玩儿吗?今儿个怎么想起来后山了?你看这后山这么多妖,万一伤到你可怎么办?”
阿渊眼里闪过一瞬间的不自然。
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仰起头理直气壮的对柳安说:“后山又不是你的,怎么,许你来不许我来?我就是来玩玩儿怎么了?”
柳安连忙道:“我哪儿说不让你来了,这不是关心关心咱们大小姐嘛,来吧大小姐,咱想玩什么?”
还不等阿渊回答,就见他四下扫了眼,干脆的把刚恢复自由正悄咪咪往远处躲的小胖鸟又卖了出去:“要不叫阿肥唱个曲儿跳个舞吧!阿白做准备!”
一鸟一狐身子齐齐一震,难以置信的看向柳安,四只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悲愤与委屈。
看吧,这么多年的感情脆弱如斯,说推兽出去顶锅就出去顶锅,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可是我好像比较想看你表演啊。”
阿渊故作苦恼的摇了摇头。
柳安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这算是自找苦吃了,当即苦哈哈道:“可是我不会啊。”
阿白鄙夷地翻了个白眼,屁颠屁颠的朝新晋老大阿渊窜了过去,乖巧的蹭了蹭阿渊的手背以示亲近,叛变之意十分明显。
柳安磨了磨牙。个小没良心的,枉我疼你那么久!
折腾来折腾去,天已近晚,两只小宠早已经跑了个没影儿,闹累了的阿渊歪在摇椅上睡着了。
睡熟了的小姑娘收起了张牙舞爪的模样,红润的脸上浮上了些许独属于孩童的稚气,她微侧过身,把自己团成一团,像某种可爱的小动物,乖乖缩在那里,柳安心软得一塌糊涂。
在他心里,阿渊就跟自己的亲妹妹一样,虽然没大没小,但柳安愿意宠着她。
他伸手摸了摸阿渊的脑袋,轻呼了一口气,双手穿过小姑娘的腋窝和膝弯把她抱了起来。
小姑娘一到他怀里,反手就楼住他脖子,左右蹭了蹭找个舒服的姿势睡的更香,不知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嘴里还含含糊糊叫句“小安子你别跑”。
柳安抽了抽嘴角,心中一哂,抱着小团子出了后山。
等把阿渊送回房间,月亮已经爬的老高,柳安轻手轻脚的把她放在床上,重重舒了口气,揉了揉酸涩的胳膊,心下不由感慨:
还是睡着了的小师妹更可爱!
伸了个懒腰,朝门外走去,边走边跟往常一样习惯性的摸向自己的脖子,却摸了个空,什么都没有了!
他呼吸一滞。
那里本该有一条项链,一条他从小带到大的项链。
不是很珍贵,不过是一条随便搓的红绳,有几个明显的错结,串了一个似石非石似玉非玉的坠子。只是坠子的上雕刻的花纹有些奇特,像是个什么动物,但是又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
只是……那是他爹娘留给他唯一的东西。柳安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天空中明朗的圆月,心里忽然想到,这月亮远远看上去圆乎乎的,真是跟那只小胖鸟像的很。
整个门派的人都知道,他柳安是个孤儿,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师父带了回来。一点一点养到了这么大。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不知道他们是好是坏,是死是活,不知道他们如果活着为什么不要他,如果死了又是为什么而死,他的记忆里没有丁点与之有关的东西,也对那对没有任何印象的夫妻毫无感觉。
他其实并不在意那个所谓的“唯一”。只是...习惯了而已。
他叹了口气,伸手捏了个驭火诀,指尖骤然窜起了一簇小火苗,浅淡的照亮了通往后山的路。
为了找项链,柳安放慢了脚步仔细看着道路两旁,原本半个时辰就能走完的路,他硬是走了将近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