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迈出房间,身后延伸出六对纯白翅翼。
“祝福你们,新生的羔羊。祝福你们,那得见我者。因为我即为牧首,我即是光明,我即救赎。”
温润嗓音声声入耳,仿佛让人忘却一切烦忧。
曳地的纯白镶金长裙绘制着眼的纹章,被长及脚踝的金发遮住了后摆,接着乳白色透明头纱又盖住金发。
这身打扮并非遮得严严实实,以显圣女神圣不可侵犯。两个肩膀都暴露在教众的视线中,赤足站立的她气质浑然天成,仅仅站在此处,便诉说了一切。
年轻的羔羊们有序行礼,她的眼光扫视,面带宁静微笑。
在手捧黑色衣袍、尖顶冠冕的行列中,她看见一个熟面孔。
仿佛没睡醒一般,黑发蓬乱如鸟巢,眼皮肿起,明目张胆地打哈欠。青年相貌堂堂,只是气质扣了分——玩世不恭算是奉承,目中无人或许才叫客观。
她微笑更深几分,前去他的身侧。
无人胆敢议论。
“你早该来披上黑袍。”她仿佛嗔怪,又像数落。
然而在人们好奇的目光中,青年只是眨眨眼睛。那褐黄色的瞳仁中闪烁着狡黠。
这并不是因为他不想争论,而是因为主教的戴冠礼上,受冠者不得言语。
黑袍从头顶套下,她亲手把领口的扣子系好,拍了拍肩膀的褶皱。披着黑袍的青年在心中形容自己道:“人模狗样。”他双手合十,低下头颅,等候圣女为自己戴上冠冕。
沉重的金属让他的头顶发凉,他拼命忍住一个呼之欲出的喷嚏。直到他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圣女终于还是开口说话了。
“武魂殿黑衣主教王钦凉,今后心怀众生、精进不止、坚定信仰。神祝福你。”
她坏心眼的微笑扫清了一切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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