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又见面了,您还是一如既往的玉肌香透,似花含露,风韵独绝,令人心醉。”
“没想到小郎君不单脚下功夫了得,这嘴也是伶俐呢。”
美妇隔纱掩嘴,凑到钟良胸前长吸一口气,小指微颤:
“若不是昨日夫君突然造访,定不会放小郎君离开。”
冷白色的手,搭在钟良胸口:
“小郎君这心跳,真是有力呢。”
“这,自是为夫人风韵倾倒。”
钟良退后一步,定了定神:
“小生来此,是有一物想要献给夫人,以成夫人之美。”
“哦,是何物?”
钟良,将麻衣一褪:
“这身皮囊。”
美妇闻言笑得花枝乱颤,波涛汹涌。
钟良也不羞恼,只站在一旁静静欣赏。
“仅过半晌,小郎君就有如此变化,不知,所求为何?”
“不敢不敢,小生命贱,能被夫人看重,已是天大的福分,若能锦上添花,舍了这条烂命又如何,只是——”
钟良垂下头叹息:
“小生孑然一身,死后定是无人能为我立碑上香,只想生前能受一炷香,便是死也无憾了……”
“那,本夫人为小郎君上柱香,如何?”
“麻烦夫人了。”
美妇闻言笑得花枝乱颤,波涛汹涌。
钟良又欣赏一遍。
美妇站直腰身:
“小郎君可知,这香火气如何运用?”
“不知。”
“这香火气是驱使神通之源,每种神通都记载着不同的香火气驱使之法。”
美妇指尖腾起黑色雾气,面向钟良:
“小郎君定是不会诓骗我。
“所以,不会任何神通术法的小郎君,食本夫人这柱香火,想要作甚?”
钟良藏在麻衣下的手紧了紧。
“不想说就算了,但有件事好叫小郎君知晓。”
美妇柔夷翻转,驱散指尖雾气:
“我那夫君啊,就不似小郎君这般,懂得怜香惜玉,昨日带回来的皮囊,又是破损不堪。
“幸好,本夫人有一门神通,无论多破烂的皮囊,都能鞣制软嫩,凝如油脂,披在身上如纱清透,从头到脚,半分瑕疵也无,只是——
“不消三日,便腥臊并作,要重香料才掩之八九。
“哪像小郎君你,这天生异香着实令我动心。”
美妇声音中压抑着几分嘲弄:
“小郎君若想吃得这柱香,仅靠手中藏的茶盏碎片威胁本夫人,还远远不够哦。”
嘲弄转变为变态的期许,正要靠近:
“小郎君,不如让我……”
钟良沉默片刻,忽地哈哈一笑,扭身便走:
“若要咱这一身皮囊拿去便是,夫人有如此兴致捉弄小生,想来这条烂命,另有去处。”
美妇胸中憋闷,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后天,后天就要为香主大人进香,而主祭品就是你,你会被割破喉咙,挖——”
“知晓了。”
……
月光漫洒庭院,门上的锁栓依旧紧紧扣着,仿佛一切又回到原点。
钟良伫立窗后。
他对事情发展早有预料,
白天急色不已的美妇,肯将他锁在屋中忍住不动他,背后定有缘由,不会轻易再动手。
而他身边能利用的资源几乎没有,只能凭借前世经验,判断出那妖妇大概是表演型人格。
钟良正是拿准这点,以她的欲望为饵,在配合她表演一番,果真获得了不少消息。
在这世界里,如果没有神通,便是获得了香火气也无法使用,可什么是神通,又要去哪里学习,现在一概不知。
还有进香一事,
“也不知道我身上哪里特殊,竟如此抢手,妖妇要剥我的皮,香主要吃我的肉。”
钟良心中暗自思量:
“也许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
“公子身陷囹圄,还有精神赏月,果真胆识过人,老朽佩服。”
蓦地,钟良身后传来一阵沙哑的嗓音。
“哦?倒是不如阁下,孤身夜探虎穴。”
钟良转过身,黑暗的房间内,一个人影主动走到了月光下。
老汉身穿一身猎袍,落步悄无声息,长髯抖动:
“这里也配称虎穴?鼠子偷食,卑鄙下流。”
老汉略一拱手:
“老朽名叫纪常,敢问公子姓名。”
“钟良。”
“原来是钟公子,老朽来此是给钟公子一场造化。”
见钟良无动于衷,纪常干咳一声:
“不瞒钟公子,老朽乃山君信徒,这山中贼首,原身是一野猪,是主上性善,容他在主上庙宇中,做一小小护法,分食香火。
“可其做事下手狠辣,常被主上训斥,而本性又贪婪莽撞心眼小,积愤难泯,最终造下如此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