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第一天就死,岂不是白穿了?老子可不是来体验全新死法的。”
钟良扭动着被束缚的手腕。
左侧正有几人站成一排,满脸愤恨,嚼着破旧布条,含糊不清地咒骂。
这些人都是他的狱友,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不肯供奉山寨头目。
供奉是指上香。
这个世界的人,上香之后会产生香火气给香主,香主食气,以神通护佑一方。
他们本是靠山生存,承蒙山君护佑的山民,可前些日子被山贼掳掠,致使家破人亡,而山君却不知所踪。
虽说心中对山君略有怨怼,可他们更恨的是山贼,自然不能上香供养仇人。
至于钟良,他前世就是一个功利性信仰者。
信奉科学,但不耽误考试前拜一拜神。
上柱香就能活命,更不用犹豫了,至于被抛弃的山君是谁?不熟。
但他依旧被拉出来处死了,因为他上香没有香火气产出。
至于为什么,山贼并不想知道,反正是不能提供香火气的废物,没必要白养着。
山贼高高举起的斩首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噗嗤——
又一位狱友的头颅滚落在地,在血泊中打了个转,脸上抹不去的愤怒中藏着几分恐惧。
钟良心中泛起一阵恶心。
山贼忽的低头躬身:
“夫人好!”
一阵香风从身侧袭来,甜得发腻。
“这酸丁白白嫩嫩的倒是俊俏,宰了可惜,晚些洗干净,送到我的院中。”
钟良停下手腕动作,扭头看过去——
阳光被曼妙的身影,切割成凹凸不平的曲线,然后穿透薄纱,反射到钟良的瞳孔中,是与正扇过来的葱葱玉指,一样的冷白色。
“啪——”
“我让你看,你才能看。”
空气中还残留着诱人的尾音,女人的背影已经拧着葫芦远去。
钟良舔了舔腮,火辣辣的。
“噗嗤——”
身旁的狱友被砍倒,
鲜血溅到了钟良的身上,浸透麻衣,温热。
刚才还鲜活的生命,转眼就剩钟良了,而他活下来竟全凭姿色。
人命如草芥,这究竟是什么世道。
钟良自嘲一笑:
“这就是身不由己的感觉么,真是糟透了。”
忽然他脖领一紧,整个人被一只大手提了起来。
“勾引我家夫人,小白脸,小白……”
一股股热气随着咬牙切齿的咒骂,喷到钟良的后脑上。
没时间感慨这人的一身蛮力,钟良强扭着脖子努力呼吸。
一口水缸在眼前逐渐放大,
“咕咚——”
钟良整个人被倒插了进去。
随着水声哗哗作响,他整个人被提着一只脚,上下投洗起来。
半晌,被吧唧一声摔在了草地上,七荤八素。
钟良顾不上呕水,撑起一只胳膊,伸手抓住了转身欲走的山贼。
感受到身后的动作,山贼猛地回头,右手高高举起,握着拳头便要砸下。
却看见钟良眼也不眨,紧紧的盯着他的脸,
眼神中的凶狠竟让他心中犹豫了一下。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山贼顿时恼羞成怒,将拳头扬的更高了:
“小白脸,你——”
“老雀儿,你别他妈连累哥几个受罚!要是给他洗干净了,就老老实实让我们带到夫人那去。”
不知又从哪冒出来的两个山贼,呼喝着阻止了老雀的动作。
“呵忒——,晦气。”
老雀吐了口浓痰,扭头走了。
钟良仍紧紧盯着山贼的脸,
这山贼鬓边有一颗长着黑毛的痣,很容易记。
“起来起来,酸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