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很大,光是走了一条街,就花费了李正纯一上午的世间,一路上所见所闻均是风景,满面春风,好不自在。
见到路边热气腾腾,皮薄馅大的包子,他都要上前瞧一瞧,可惜的是他为了赎回自身,花费了自身所有的家当。
街边传来的叫卖,络绎不绝,行人大多瞥一眼离去,能够上前购买之人却少之又少。
“小哥,买一根糖葫芦吧,无籽包甜!”老者声音略显沙哑,带有几分期待的喊道。
李正纯刚从包子摊走过,就听闻身后有人叫喊,随即回首一笑。
“可尝?”
老者瞪了李正纯一眼,胡子吹到一旁,略有恼怒的轻言。
“没钱还想尝?寻老夫开心是不?”说罢,便转身回道原地,继续卖力叫喊起来。
李正纯却仅是微笑,继续前行,只见前方挤满了人,围成一圈,似有什么大事,抱着八卦的心态,从人群后方挤入。
只一眼,就看到了李捕头手握长刀,架在一名跪在地上,身穿华贵绸服之人的脖颈间,肃杀之气加上隐隐刀芒,将刀下之人震慑的隐隐颤抖。
身旁一面黄肌瘦,鼻下两撇八字胡的中年男子,面目凛然,双目凝视前方,眼中杀意聚集,与那华服之人,似有不共戴天之仇。
李正纯附耳轻问。
“这位大哥,请问此是何事?”
被称作大哥之人见李正纯与之一般,身穿粗布麻衣,盘髻束发,面目清秀,却不见脏泥,心想,许是城中一普通人。
随即坦言道。
“这位小哥可知这青州城柳家?”顺着大哥干枯黝黑,布满皱纹的手指的方向望去。
一座巍峨大门映入眼帘,大门两旁是石刻貔貅,刻画之人功力深厚,栩栩如生,貔貅嘴中含珠,隐隐微茫。
红色为底的大门上,两个散发金光的圆形兽纹面首,嘴中同样含着金色圆环,彰显高贵非凡。
大门的上方是一个蓝色底漆,金纹装裱的牌匾,其上赫然是用金粉书写的府名,柳府。
青州城柳家?
李正纯眉头微皱,在清扬楼待了将近一年,对这青州城柳府也是略有耳闻。
据说柳府以贩卖猪肉起家,从十几年前开始的一个小小的摊位,经过多年的累积,最终成为青州城数一数二的富商。
其家主柳大富更是成为商贩界被他人效仿对象,成为他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之事。
李正纯心中一顿,疑问的对他身边大哥说道。
“难道此人就是那柳大富?”
大哥没有回答,仅是两边嘴角下压,肃然的点了点头。
李正纯疑惑的皱了皱眉,再次问道。
“如柳大富这般人,为何此刻跪在这里,命在旦夕?”
大哥眼角一斜,朝李正纯看了一眼,反而问道。
“你不似我青州城原居民吧?”
李正纯含笑,略微有些尴尬道。
“不瞒大哥,在下来青州城也有些时日,但事务缠身,对某些事虽略有耳闻,却了解不深,还望大哥解惑。”
眼见李正纯态度端正,且面相不似险恶之辈,便义愤填膺道。
“小哥你有所不知,此人略有些财富之后,竟被利益扪心,以鼠肉,狐狸肉等冒充猪肉,在我城中贩卖,且其肉类来源均是城外一些感染瘟疫而亡之兽,如今城内食其肉者均已倒下,生死不知。”
大哥眼神从柳大富身上挪移,停在场中李捕头身上,眼中情绪变化,敬仰说道。
“幸好李捕头明察秋毫,将此人绳之以法,我等听闻此事,特地为家中病榻之人来此讨要说法的。”
李正纯眼角微不可察的一跳,看着跪在地上微微颤抖的柳大富,暗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索性天下间还有李捕头这种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之人。”
李捕头手握长刀,正气凛然道。
“柳大富,你即以服罪,且压你入牢,等候城主大人发落!”
“城主大人之前有交代,此间所没收金银,尽数归还于百姓,用以驱疾养身。柳府当充公,奖以对青州城有贡献之人。”
李捕头话刚说完,底下围观众人纷纷拍手叫好,大喊。
“李捕头万岁,城主大人万岁!”
李捕头赶忙摆手,遣散众人。
“此事已了,尔等自当散去,别日官府会发放通告,届时尔等携恶疾之人来官府认领钱财。他日柳大富斩首之时,会当街游行!”
“好了,散去吧,都哪来的回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