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清扬楼略显阴沉,虽说发生刚才的事情出现了一些异响,但整整二十间客房,却是无人走出查看。
是已经习惯了争执,亦或是此间本就寒凉。
李正纯向着第三层阁楼楼梯走去,只有老鸨居住在三层。
他每经过一间花魁房,均会听到里面传来莺莺燕燕之音,闻之心花怒放,使其心神不宁,随即加快步伐。
“大晚上的,不回房内休息,来此作甚!”
在走到三层楼梯之时,一女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李正纯回首,定睛一看,竟是每日跟在老鸨左右的侍从。
侍从似有些许不满,声音桀骜,冷若冰霜的感觉似乎与老鸨同出一辙。
李正纯低头缓缓道。
“小的是清扬楼小厮,因闻异响踏入落葵房中,见了几位怪人,欲禀老鸨!”
本想侍从听言后,会放行,怎知她却冷喝起来。
“不过几位陌生宾客罢了,清扬楼二层的宾客你也不会全都认得,有什么好禀报的,赶紧回去休息!”
李正纯闻言,低头作揖后,转身回走。
不曾想侍从紧接着扯着高傲,冷声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这个小厮能够接触的,管好你自己,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
李正纯身形一颤,回身作揖,不做言语,紧接着离开,只是那女侍从眼中的傲慢却深深的印在他的心中。
回到卧房中的李正纯,将门窗关起,捡起地上的外衣,心中狠狠暗道。
“今日看我不起,明日定当让尔等感同身受!”
猛然间,一丝怪异莫名的从心底生出。
“我的外衣,不是披在落葵的尸体上吗?落葵的尸体怎会消失!”
只是蹲下细看之时,发现一摊灰白色的飞灰,顿时心中一凉。
“难道在我出去的这段时间里,有人来到此处,将落葵的尸体焚化?”
想起先前女侍从的话语,便觉了然,将疑惑压在心底,随便找了个土罐,将这一地白灰盛入其中,置于不起眼的墙角。
随后端坐在床沿,紧盯着时间,因为马上就要到子时了,这将是他首次为落葵更换镇魂香。
“时辰已到!”
李正纯从床底拿出香炉,发现第一根檀香已近乎燃尽,急忙从下方取出镇魂香,以香燃香,眼见烟雾徐徐升起,即刻插在香炉中。
“多谢!”
虚无飘渺的灵动之音,带着些许温柔与感激,不知从何处传来,李正纯不禁的打了个冷颤,四下张望却毫无发现。
将香炉重新置于木盒中,正当归于原位之时,却瞥了一眼那满袋的灵石,内心涌出一股火热。
“如今灵石也有了,想要赎回自身只差与老鸨一言!只是落葵的魂魄却还需更换五次镇魂香!若是离开,需带走香炉,如何带走香炉而不被他人察觉呢?”
次日清晨,李正纯带着满满一大袋灵石停滞在三楼楼梯口,后背上背着一小包袱,一散发臭味的夜壶扣在包袱之上,以绳系两头,横跨右肩,默默守候。
不知过了多久,老鸨仰着头,傲然的挺着臃肿身躯,一晃一晃的走下楼梯,却见李正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手中捧着一大袋散发氤氲灵气的灵石,猛然闻到一股不可描述之物的臭气,迅速的掩住口鼻,怒气直接飙到后脑,对着李正纯大吼起来。
“李正纯!你又搞什么幺蛾子?别以为你手中有些许资本,就能与老娘我有谈话的资格!”
“赶紧将你的那玩意给我扔出去,如若不然,信不信我现在就灭杀了你!”
见老鸨扯着嗓子一顿乱吼,李正纯佯装受意,立刻取下夜壶,顺着窗户扔了出去,随后拱手作揖道。
“老鸨,此次前来叨扰,还请原谅,此乃灵石一百零三枚,乃我之全部家当,望念在先前的贡献上,允我赎回自身!”
老鸨眼神锐利的扫过李正纯的全身,并未发现其身上有任何异常,随手一挥,灵石瞬间飞到了她的手中,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入了自身的储物袋中,肃然言道。
“李正纯,你可知我一直容你,护你,寻常人若是如你般突兀前来,必当先受我一掌而毙命!”